“……謝謝。”接受到了對方的關切，莫凡收回了情緒。

“我的老師唐月，在博城期間，她就追查到了黑教庭的蹤跡，偽裝成了一名高中老師，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英姿颯爽，進班時候同學驚喜的模樣，在那個時候我有幸成為她的學生，她也對我很是關照。”

回想過去那段青澀的時光，對整個世界的殘酷現實還茫然無知的自己，懷抱柔軟的夢想，想要為人類帶去和平，結果到現在，也不過是碌碌無為而已。

但這并不妨礙莫凡對夕日那段朦朧時光的珍視，也許只有在他對面細心注視著他的李云煙發(fā)現了這一點，他在不經意間露出甜蜜的笑容了，也許對一個男人用這種形容詞有些尷尬了，但那種混雜了喜悅和幸福的棉花糖一般的甘味卻實實在在。

“生命啊！它何其珍貴，又何其令人喜悅。”李云煙心想。

“哪怕人的一生要經歷很多的挫折和磨難，哪怕存在著無數黑暗的時刻，讓人為此痛心，但它也曾輝煌閃耀過，這也就是我愿意為之奮斗一生的理由。”

……

“我離開博城，在上海有了住地以后，本來打算潛心修煉，直到大學入學測試，結果唐月老師因為一次任務把我叫了過去，這次任務和一個墮落的詛咒法師有關系，那個時候我也才剛到中階不久，算是開了眼了。”

“有見到法師對轟嗎？”

“見是見了，不過跟我想象的勢均力敵不太一樣，局勢一邊倒。”

“誰占優(yōu)呢？是你們還是那個法師？”

“都不是，我們到之前，有三方勢力，一方是那個法師，他隱藏起來了，一方是一個獵人小隊，人還不少，有10多個，不過他們一前一后都被壓制住了。”

“但是最后一方是？”

“東方家年輕一代的最強天才，擁有破格之稱的東方云婷。”

“啊？”李云煙睜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趕忙讓莫凡詳細說說。

“東方云婷在那里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以我對她的了解，大概率只是旅游途中的取景，碰巧路過那里而已，當時她還帶了她弟弟，當時我還在想這倆人不太妙，結果東方云婷一人把小隊打退，還把埋伏起來的人打得只剩下那個法師，我和老師之后像撿漏一樣把那個法師給收拾了，還差點兒出事。”莫凡苦笑。

“原來如此，她有和你們說什么特別的話嗎？”李云煙繼續(xù)問。

“沒有，我們甚至沒有面對面，她剛把那法師打跑，我們就去追那個法師了，她估計也早知道我們會動手所以沒去追，后面應該是自己帶弟弟離開了。”

“那可真遺憾，我是她粉絲來著，我聽說她在全國各地都有留下腳印，但我就是一次都沒碰著過她。”李云煙失望地撇了撇嘴。

“……那不是當然的嗎？東方云婷可是真的云一樣的女人，你可能在任何地方見到她，但想主動找到的話，難度就大的多了，我甚至懷疑他家里人都聯系不到她。”莫凡心想。

“但要說到與她的接觸，其實還是有的。杭州的玄蛇，你聽說過嗎？”

“那個啊！我知道，因為一名議員的荒唐之舉導致城市里感染瘟疫，大量軍人和士民都倒地不起，最開始被懷疑是摩天之蛇傳染的，導致它幾乎當場死亡，結果后來卻發(fā)現是栽贓嫁禍，幸免于難的同時還從大批的魔鷹手中救回了城市。那一戰(zhàn)中連君主級的銀色穹主都隕落了，聽說尸體被回收，拿去展覽去了。”李云煙興奮地說。

“對，當時參與了與那頭君主直接交鋒的人員中就有東方云婷，說起這個我也不得不感慨兩句，她真是頂級勞模呀！先是和我們一起轉移圖騰玄蛇，又為我們提供了線索，還在西要塞幫忙擋下敵人大部隊幾個小時，接著還跟君主直接對剛，最后還幫忙配著解藥，參團率百分百啊！”莫凡顯然也被帶動了，興奮了起來，越說越起勁。

“了不起，我本來以為她會是那種什么都不管，只憑心意做事的人，不然也不至于離開氏族，到處出游，以個人名義行事，看來我這偶像也沒拜錯呀！”

“事實上我倒是覺得她的確挺任性，但這任性是建立在對世界有足夠認知的情況下，她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分寸，即使追尋自由，也不會為了自由而去損害別人。在我看來她考慮的很多，所以才會以個人名義去做各種各樣的事，脫開家族，既是為了不被束縛，其實也有犯了錯不牽扯到家族的原因。”莫凡根據自己所見到的東方云婷，認真地推斷。

“活的真瀟灑，不像我，雖然長時間在外面，但大多都是計劃著某些東西，旅游這種東西跟我無緣了，行俠仗義這種事情也不大可能，除非關系到我本人，不然我肯定不會去做的。”李云煙聳了聳肩，背靠在座椅上，握著茶杯，閉上雙眼自在地品茶。

“不得不說你很坦誠，但也無法否認這是大多數人會有的想法，幫助別人的代價的確是有的，弄得不好，甚至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弄得好了也只會獲得善意，并沒有他們關注的物質收獲，當風險與收獲不成正比時，又怎么能強迫他們去做善事呢？”莫凡現在對這第三個世界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相較于第一個世界的理想與信仰，第二個世界的愛與和平，這第三個世界則更為現實，更為復雜，更凸顯出人性在另一面的需要，莫凡不僅要考慮他們的生命安全，也要讓他們在精神上獲得良性輔導，不然你救了他，他可能還得怨你救得太晚。

“唉，世風日下呀！”莫凡越想越頭疼，他現在總算知道自己為什么樂于發(fā)明研究了，就是為了逃避這個問題。

換做自己的那些友人又會怎么做呢？以人的標準來看，他們無一例外都比較正派，但是他們來處理這些社會道德的問題，大概也沒多少辦法吧？

憑自己學到的那些知識可以造福于人，但沒有辦法真正的改善人了。

“你很惆悵嗎？對人性失望嗎？”李云煙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莫凡的想法，卻比之前更有興致地問。

“多多少少是這樣吧？但世界越是如此殘酷，那些愿意做善事的人就越是偉大，東方云婷及與她相似的人們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也想向他們學習。”

“哦～這很好，見賢思齊嘛！這個世界上壞人有很多，好人也很多，只不過社會上每天發(fā)生的事情消磨了人們的耐心和膽量而已。說實話，我并不認為有人認清了大多數人自私骯臟的本性以后還能做到這些。”李云煙說

“那可不一定啊！”莫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