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瞌睡終于找上她,她緩緩地睡過去。而尚亦璟聽著她淺淺的松懈的呼吸聲,神志依舊清醒。
看來,他今晚要失眠了。長夜漫漫,他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煎熬。
白柚是被嚇醒的。
她陡然坐起來,身后驚出一身曖昧的冷汗。她慌張心虛地看了看身邊,沒有看到他,她微微松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手機,才六點半而已,她疑惑地看向昨晚他睡的那一側,他起的這么早?
不過還好他現在不在自己身邊,她現在根本無法直視他,即便他睡著。想到剛剛夢中的情景,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天哪,自己怎么會做那樣的夢?!
二十年來頭一次夢到男人,竟然還是他?夢到他就算了,她怎么還在夢中強吻了他?而且感覺十分真實。
白柚懊惱地揉了揉頭發,安慰自己肯定是因為自己還沒談戀愛的緣故所以才會對作為異性的他產生這樣奇怪的想法。
不對不對,夢里的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她,一定是自己意識出現了錯亂!
收拾好心情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她走出房間,一眼就望見某人獨自坐在客廳里喝著咖啡。雖然動作慵懶優雅,眉宇之間卻微微皺著,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恰巧,她望過去的同時,他仿佛有感應般遲她兩秒向她的方向看過來。
想到昨晚那個夢,白柚忽然覺得局促,勉強向他笑了笑,打了招呼:“早上好。”
他沉默著看著她,眼里藏著看不清意味的光,像是要看穿她此時的心思。
從她的角度看上去,他似乎對她有所不滿,甚至有些幽怨。這樣想著,她腦海里又浮現出她強吻他時的真切感,臉上頓時變得灼熱起來。
她佯裝鎮定,慢慢走下去。
尚亦璟的視線從她的眼睛上落到她的嘴唇上,紅潤,而且,凌亂。
他移開目光,唇角還在隱隱作痛,心里已經平靜下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那樣貪婪的時刻,結果被她咬的那樣疼。
他又瞥她了一眼,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同樣有這種痛意,看上去反倒有些心虛的模樣。
早飯的時候,白柚能夠察覺到裴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又奇怪又不自在。她有這么好看么?
想了想,平靜的眸子有些波瀾。
裴夫人一貫冷靜的心思在看到兩人引人遐思的嘴唇上忽然有些崩塌。
她看向自己的兒子,而他只是若無其事地回應著看她一眼,沒有多余的意思。
在他看不出端倪的神情中,裴夫人心里襲上一種恐慌。昨晚她是有心安排,想看看他是否能夠容忍她和自己同一間房。他沒有任何表示,安安靜靜地度過一晚,她仍然覺得他是在演戲。
但是現在她不能肯定他是否在演戲了,一種新奇和詫異布滿她的心頭,她的兒子會吻一個女人?即便是演戲,她也無法相信他會演到這個地步。
而他身邊這個女生,卻全然不知情的模樣,眼神清澈無辜,她心中不禁冷笑,倒真是一個厲害的女子!
白柚是在喝粥的時候才感到嘴唇有些莫名的痛意,奇怪?她嘴怎么好端端地痛起來?
回了公司后,她和尚亦璟立馬恢復了如初的角色。他是總裁,她是秘書,各自處理著自己的事情,和往常一樣生疏,盡管他們已經結婚。
白柚并不覺得這樣的狀態有哪里不合適,反倒覺得更加自在。也許戲一演完,他就會和她離婚,她只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如果她有了足夠的錢,她可以提前向他提出來,然后辭了職,再也不做他任勞任怨的秘書,做回原來的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等到那一天,母親也不能攔著她了。
沒想到剛回來不久,尚亦璟的母親就給自己打來電話。
“白小姐,下班后我想和你談談。”
白柚對她的突然“邀請”并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她毫不猶豫地應下:“好啊。”
到了下班時間,為了避開尚亦璟的“資本主義壓榨”,白柚趁著他還沒開口之前果斷溜走。
尚亦璟處理好手上的文件,剛一抬頭準備叫她,發現她早就消失匿跡了。
他冷冷地看向門口,下班倒是勤快。
他拔了她電話,顯示是對方已關機,尚亦璟黑著臉掛了電話,看著手機屏幕,神情遲滯了一會兒,關機?
過了一會了,集團里其他沒有及時脫身的部門人員傳來一陣哀嚎,怎么今天還要加班?!不是說不加班的嗎?
副總經理幽幽飄過來,朝他們使了個眼色,小聲暗示:“總裁今天心情不好,大家老老實實地加完班回去~”然后又體貼地補充了一句:“加班工資翻倍~”
大家瞬間鴉雀無聲,默默做事起來,一是因為有加班費,但最主要還是因為—不敢讓惹到頭頂上這位“閻王大人”。
另外一邊,白柚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咖啡店里。
“白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人。”
口吻如同寒夜一般冰冷,聽上去像是夸贊,卻讓人愉悅不起來。
面對眼前這位雖然比她大許多依舊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白柚明白為什么眾多美好的女子在尚亦璟眼里都顯得那么不起眼。見過這樣美的女人,他的要求自然無比苛刻。
她雖然美,眼里卻是一片疏冷,像是幽冷孤傲的名花,讓人不敢輕易直視。裴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眉目一直是淡淡的,波瀾不驚,似乎沒有什么能在她眼底掀起巨浪。
這樣的女子是很少見的。
白柚平靜地看著她:“伯母,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
裴夫人端起咖啡杯,優雅地喝了一口,放下來,端詳著她:“白小姐,請你離開我的兒子。”
白柚忍不住輕輕一笑,沒想到這種電視劇上的情節也會在她身上發生。
看著白柚露出淺淺的笑意,裴夫人不禁蹙了蹙眉,聲音有些凝重:“我知道之前你的母親病重需要手術,我也知道亦璟給了你一百萬。”
說到這里,她停下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