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原那天下午的情形，其實應該是這樣的。

也多虧了虎子帶了一樣東西進去和他談，錄音筆。

“老板，不知道上次您和我談過的事情，就是，我來頂替David的職位空缺的事情如何了？我能大概了解下您的想法么？”湯若雁問。

“什么如何了？”石總被打斷了刷手機，似乎是有點不耐煩，“目前都在砍人，你不知道么？”他看了虎子一眼，又低下頭刷手機了。

“嗯，我當然是知道的，這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只是想了解下，之前老板你允諾的這個職位，現在會否又什么變化和影響么？有什么政策變化么？”虎子停頓一下補充，“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了解一下情況。”

“有什么好了解的！現在是公司要砍人，你不停的問我，我怎么說？都在砍人你明白么！你和我談什么新職位舊職位的？”石總語氣已經很不耐了。

虎子還是很好心情：“老板，我想，您大概是誤會我了，我只是想了解下情況。”

“我已經說了，難道你現在是來逼我給你升職么？”石總哼了一下后，繼續道，“沒什么事情，你出去吧，趕緊的，關門！”

房間里有一陣安靜。石總見很久沒有動靜就又抬頭：“你怎么還不出去？你還有什么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了解您的態度了。那我就辭職了吧。回頭我會給你一封郵件，正式辭職。”虎子就出來了，這下就是石總的第一聲怒吼。虎子出來后將之前就擬寫好的草稿發了出去，而我就在此時去詢問她。她又再度進了房間。

“老板，你確定是要我。。。立即、馬上走人么？你確定么？”虎子逼視著石總。

石總一時語塞，此時是第二聲很壓抑而憋屈的怒吼。內心肯定是瘋狂地說“是”的，但他已經夸下海口“年前一個都不炒”，臉憋紅了還是選擇說了句：“你走辭職流程，后面還有幾天可以不來了，手頭工作立即交接一下。你。。。不用再過來了。”

這就是湯若雁的辭職過程。而此時此刻石總將我們一樓的幾個人圈在一起，繪聲繪色的描述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你們知道湯若雁在我忙的要死的時候進來干嘛的？她竟然逼我！她威脅我必須馬上就給她升職。”我實在忍不住哼了一聲，石總看向了我，秒慫的我只能假裝繼續咳嗽掩飾了。

石總繼續道：“你看我平時待她很不薄吧，她竟然如此對我，升職是靠逼的么？無理之極！還強詞奪理說我不給她機會！”眾人紛紛點頭，我和初藍各自借口有事退出了人群。

樓上樓下都知道公司內部有個男生離婚再婚，且不談是不是真的，石總卻很喜歡見一個說一個這樣的故事，每回都囑咐我們要保密，一轉身就將這個故事復述給了別人聽。

樓上樓下也都知道我貪婪而自私，私自拿了供應商的錢，還霸權在手里，為人狹隘無比。這個也是石總寫的一筆好小說。可是問題在于，這樓上樓下的，難道都是老死不相往來之仇敵么？

一樓還在圍成一圈聽故事，卻見連葭火急火燎的進來，眼神就是沖我來的。

“圖南，我問你，你是不是阻止了蔣總的計劃？”她顯得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