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聶卓嶼看到這一幕自嘲的一笑。
他終究還是沒能讓顧溪愛上自己。
他失敗了。
就像一個跳梁小丑,那樣的不自量力,那樣的滑稽。
他以為自己把顧溪綁到身邊就能讓她愛上自己從而離開陸執言,但終究只能是他以為。
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廂情愿,小學留級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樓下的警笛聲越來越近,逐漸吵鬧起來,陸執言的人和警方破門而入。
房間里,一對男女相擁,而地上的男人眼角發紅,眼里是眷戀,是不舍。
唯獨沒有后悔。
警方上前來解開被陸執言綁起來的他,把深藍色的領帶換成了銀白色的手銬。
他被兩個警察按壓住雙肩,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
回過頭去看被陸執言摟在懷里的顧溪。
眼里布滿血絲,淚水模糊了視線,聶卓嶼微微一笑,無聲說了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眼,將是最后一眼。
有些話不說,可能就真的一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顧溪看懂了聶卓嶼最后說的那句話,張了張嘴沒發出聲來。
她無措的盯著陸執言。
陸執言將人摟緊,吻了吻她的發絲,輕聲安慰撫平她的情緒。
我愛你,無畏法律的規定。
我愛你,無畏世人的唾棄。
我愛你,精心布下一局,只為得到一絲的回應。
我愛你,所以在這最后的一刻,我決定放過你。
我希望他不會辜負你,這一局,我賭輸了。
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
……
“聶卓嶼在看守所自殺了。”
陸執言對著躺在沙發上的一坨說到。
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人明顯被驚到了,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顧溪是真的沒有想到聶卓嶼竟然會在看守所自殺。
一瞬間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都如潮水般涌現。
她因為調皮被爸爸罰抄一百遍古詩詞時,身旁的小男孩拍拍胸脯告訴她不用擔心,然后奮筆疾書抄了一整天,幫她抄完了一百遍的古詩。
她去樹上掏鳥窩把褲子掛壞了不敢回家時,也是他砸壞了自己的小豬存錢罐給自己買了一條新褲子。
他說里面的錢,他攢了好久好久,但是不后悔。
自己因為前一天熬夜玩游戲導致考試睡著沒及格時,也是他把自己的滿分試卷名字改成她的,然后讓她帶回家說是自己的讓外公外婆簽字。
第二天她就聽說聶卓嶼因為考試不及格被他爸爸狠狠地揍了一頓。
……
“什么時候的事?”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同時也坐起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著裝。
“今天凌晨,送去醫院沒搶救過來。”
“死因呢?”
“裝病,到醫院以后趁看守他的警察不注意沖到天臺跳了下來。”
顧溪想起來那天警察來的時候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只覺得心里一陣鈍痛。
他只不過是愛錯了人,用錯了方式而已,怎么就這樣了呢……
顧溪想或許她早一點發現他的感情,早一點告訴他他們之間沒有可能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