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徒弟爛桃花的屁股可以不擦，身為師傅該說的話還得點到為止。

“有時候難得糊涂，有些事得過且過，你助她統合傳承不少順手牽羊，她助你補齊短板同樣受益不淺，可見得失之間存乎一心，若是追究只怪造化弄人。”

張燕說到這里略過私事不談，話鋒一轉鄭重告誡。

“臭小子，你天賦不錯，只要有時間成長，有機會走得更遠，如今你已被動入局，但是知道本命鮫珠的人越少，對你自身越有利，具體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便宜師傅把話說得云里霧里，一點也不“師傅”。

不過，言外之意不明白不要緊，不外乎嫌棄他實力低微，暫時沒有成為棋子的資格，更不要奢望說下棋的資格，大概意思就是能茍則茍，最好茍到應有盡有。

楊東升算是把自己聽糊涂了，再回首望著手中的抹布，都不知怎么出的辦公室。

便宜師傅一番話講得語焉不詳，話里話外透著各種蹊蹺，其表情之幸災樂禍就差手捧保溫杯，嗑著瓜子欣然看戲了，但他又不方便繼續追問。

非要在事情緣由和大腿攻略之間選擇，他只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楊東升只覺得自己備受打擊，他本來是去尋求便宜師傅指點迷津，結果謎團還是未知謎團，不亞于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想到老王同志換班前的交代，轉身直奔隔壁秘書處辦公室。

“林哥，小弟還不知比賽場地在哪，還要麻煩你親自走一趟。”

見他打老遠還沒照見人的嚷嚷，讓林謙有些哭笑不得，“秘書處早把安排通知下去了，你自己都不上平臺接受信息？”

楊東升不好意思開口告訴他人，自己沒有關注閑雜信息的習慣，生怕打擊林秘書工作的積極性，截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融入集體之中。

簡直是自絕于人民，今后一定要注意改變散漫態度，一定要緊密團結在便宜師傅身邊。

前面剛在心里做完檢討，后面卻振振有詞的狡辯，“最近過于專注修行，一直忙著備戰排名之爭，幾乎屏蔽了所有信息，差點忘記給手機充電。”

林謙勉強接受解釋，先是起身倒水招呼他坐下來，接著抱起整理出來的文件出門。

“你稍等我一下，一會我會帶你們一起過去。”

楊東升聞言干脆將刀囊橫擺在膝蓋上，進入鏡湖狀態細細體會，異變帶給自己多少變化，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再也不見鮫珠蹤影。

當然并不是不翼而飛，而是徹底融入鏡湖中，好像一層若有似無的卵殼，又好像一層水做的胎膜。

以前的鏡湖是自身感官世界與常旌靈性世界交織而成，必須依托靈性世界才能存在，離開常旌便無法映照虛空；現在的鏡湖是鮫珠靈性世界主動投入自身感官世界，鏡湖搖身變成自身感官世界的延伸，化為一個奇點存在，仿佛一個虛空氣泡。

打個不恰當比方，好比租房和砌房。

以前租房子住，楊東升和常旌共同出資，房屋使用權一分為二；現在砌房子住，鮫珠為了幫他砌房子，不惜把全部家當投進去了。

最后主動放棄所有權，只剩下一個所有人。

所幸鮫珠一應功能都還在，并不會影響修習秘術進度，楊東升段時間內無法衡量自身得失，起碼目前有百利而無一害，至于以后的麻煩留待日后再說。

沒等多久，四位種子齊聚秘書處辦公室，四人各占一個方位算得上涇渭分明。

何清把自己打扮得格外精致，一身卡哇伊風格的粉色連衣裙，整個人像極了真人芭比，看到楊東升神游天外的瞬間驚喜莫名，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長在他臉上。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英姿挺拔的男青年。

一位寬額方臉鷹鉤鼻，身著白色武道服，腰纏一根軟鞭；一位橫眉冷目薄嘴唇，身著黑色武道服，手里拎著一桿白蠟槍，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人。

這是成雙登對的黑白無常裝，當眾迎難而上的秀恩愛。

楊東升還沒想好如何面對何大小姐，就著鏡湖的映照能力開始觀察其他人。

何清第一時間有所所覺，不由瞪大眼睛朝他的剜了一眼，腰間鈴音一聲輕吟淺唱，一道人首蛇身驀然從背后升起，頓時隔絕所有感應掩去自身存在。

鷹鉤鼻和薄嘴唇差了不止一籌，不僅沒有絲毫察覺，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別處，被鏡湖映照了一個正著。

一陣腳步聲傳來，林謙頓足停在門口抬頭輕掃一眼，很快便對辦公室里面的情況了然于心，抬手輕拍手掌通知四位種子一起開路。

“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走吧，排名之爭的一些情況我會在路上講解。”

楊東升擺出一副拒人千里的高冷姿態，起身背起常旌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何清感覺自己被刻意針對了，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梨花帶雨，忍不住跟上去用劍鞘輕輕捅了他一下，蹙起眉頭咬著唇瓣，低眉順眼怯生生的開口。

“生氣了？”

“不敢！”

對于楊東升昨晚深陷夢魘飽受折磨的過程，何清通過子母鮫珠間的血脈感應感同身受，血脈記憶中記載的鮫人儀式并沒有問題。

正常情況于雙方基本有益無害，誰知道自己會遇到一個怪胎，還是初步解開胎中之謎的妖孽。

“我不是故意害你，也不是有心隱瞞！”何清越解釋越委屈，語氣帶著一絲凝噎。

楊東升只能停下腳步轉過身，迎著后面兩道一探究竟的好奇眼神，一人一記精神鞭笞直抽得兩人齜牙咧嘴，伸手拽起她的袖子拖起來就走。

盡量壓低嗓門，輕聲細語安撫，“這里不是說話地方，有什么事下來再說。”

何清無愧魚七定律，眨眼過后破涕而笑，真變臉比翻書還快，聲音如畫眉般靈動，“你講真的，說話算話！”

又哭又笑，黃狗撒尿。

難不成要新出爐的絕代天驕扮幼稚鬼，還要大庭廣眾的拉勾上吊不成，楊東升還以一記毫不留情的白眼過去，麻煩異族奸細你長點腦子好吧。

他想到便宜師傅有說過男的糊涂，做人倒是不糊涂，糊涂起來不是人，他能糊涂到身為路人皆知的渣男而不自知。

雖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個白眼，但是何清覺得吃了一顆定心丸，先前患得患失的情緒一掃而空，任由楊東升拽住自己的袖子走路。

仿佛牽著手一樣，令自己開心不已。

林謙走到電梯門口驗證窗口，視線不經意轉過來，在袖子上停留了一瞬，楊東升心生感應把手插進口袋，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囑咐。

“大家跟好林秘書，一切行動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