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早晨起床鈴響,宿舍中大部分人都已穿衣服。不知過了多久,曉由拖著沉重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早啊——幾點啦——”拉著的長音揭示了聲音主人的崩潰。
曉由依舊在床上坐著,六個字說出來,眼睛卻沒有絲毫睜開的痕跡。
我想,曉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上輩子一定是一對悲情的戀人,這輩子投胎到了同一個人身上,自然難舍難分。
臉臉面無表情瞅她一眼,回答:“5:28了。”
“啊!這日子沒法過了!”曉由哀嚎一聲,以“以頭搶地”之態同被子做了一個親密接觸。
“唉,”我也嘆氣,“人活著不就是這樣嗎?上學時你要為學習早起,在家時你要為家務早起,上班時你要為工作早起,還有……”
“閉——嘴——”我話未說完,曉由一聲驚雷便向我無情拋來,我看見她一雙大眼里滿是憤怒。
好嘛,這姑娘終于睜眼了。
“知道嗎?我初中時總結過一句話,叫‘人活著就是為了被累死’!”這話含著太多怨氣,破空而來靠的是曉由的“獅吼功”。
我停下穿襪子的動作,說:“曉由,你要轉攻哲學了。”
“嗯!”曉由沉著一點頭。
我瞄她一眼,算了,繼續穿襪子。
“喂,不覺得我說的很有哲理嗎?”曉由憤憤。
“小伙兒。”我叫她。
“嗯。”她笑著,眼中或有期待。
“你的確很有前途。”穿好襪子的我翻身下床。
出門,洗漱去。
宿舍里,曉由依舊坐在她的床上,圍著被子,風中凌亂,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