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陸嬈回到住處,洗去一臉的妝容,姣好的面容上,一道極不和諧的疤痕靜靜控訴著這張臉的主人曾受過的傷害。
纖細的手指上涂著鮮紅的蔻丹,指甲也已經漸漸養長,這樣的生活,是從前的她不配擁有的。就像小時候夢想中的公主生活一模一樣,唯獨......
祁宸。
怎么又想起他。今日一見,他眼中掩飾不住的嫌棄模樣當真刺痛了她的心。
可那又怎么樣?祁宸與陸婉婉已經成婚,他過得很幸福,只是這幸福與她陸嬈無關。
忽然窗外響起幾聲槍響,緊接著就是一陣雜亂,陸嬈趕快檢查了門窗,確定都關好后在門窗旁各立上一只花瓶。
槍戰很快平息了,隨之而來的就是警察挨家挨戶的搜人,陸嬈雖在仙樂斯賺得盆滿缽滿,但也還換不起一套富人區的房子,住在平民區治安不好,避免不了這樣那樣的危險。
亂世中沒人庇護的女孩,總要有些手段保護自己。
戰戰兢兢的一夜過后,陸嬈被帶走問話了,原因是警察看到歹徒躲進這棟樓后就不見了,懷疑是在這里有個窩點或是有人接應,要將所有可疑的人都帶到警察廳問話。
警察廳的監獄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陰森恐怖。陸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上一次還是被祁宸家的人送進來的呢,那時她苦苦糾纏祁宸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可祁宸,呵,祁宸信了陸婉婉的鬼話,以為她意圖對陸婉婉下毒手,就將她送進了警察廳。
那幾天的恐懼與絕望耗盡了陸嬈對祁宸最后的指望。
如今再被關進來,那些日子的恐懼仿佛就在昨日。她不會被關很久的,她知道。付囂每隔兩日就會來仙樂斯尋她,也許明日,最遲后日他會救自己的。付囂想從自己這兒得到的東西還沒得到,自己對他還有用。
小小窄窄的鐵窗照進來的光由暗到強再暗下去直到黑透,陸嬈蜷在角落有些冷,鼻子一酸,突然覺得自己著實可憐,這一生,活到今天她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何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凄慘的境地。這個時候祁宸應該去仙樂斯找自己了吧,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關了進來會不會想幫自己一把呢?自己已經不再執著于證明身份,也不想同陸婉婉爭什么了,一切都遂了他的意,他應該已經不那么討厭自己了吧,他要是能來救自己出去該多好......
黃昏已過,夜幕降臨,直到天色黑透,祁宸才想起來今晚自己要去找陸嬈,一看時間已經是十點,父親剛剛好轉還沒醒來,婉婉還需要自己陪伴,明日再去找陸嬈也不遲。
按照慣例,警察廳會先將這群可疑分子餓上兩后開始審問,若這群人中有某個大人物撐腰,兩天的時間足夠大人物們將自己的人撈出去,剩下的平民恐怕就得吃點苦頭了。
所幸,陸嬈在被關進來的第二天傍晚等到了來救她的人,警察廳長堆著笑臉將她請了出來,親切的給她遞上一條溫毛巾:“陸小姐受驚了,實在不知陸小姐是付少帥的朋友多有冒犯,您先擦擦臉,付少帥在外面等您呢?!?
陸嬈接過毛巾勉強的笑了笑,她實在是沒什么力氣擦臉,簡單抹了兩把就還給了對方:“多謝您?!?
“陸小姐客氣了,這次是我們警察廳的不是,改日我定帶著警察廳所有人去給陸小姐捧場!”
“那我在仙樂斯恭候您?!?
“一定一定,您慢走。”
付囂親自開車駛出了警察廳的院子,陸嬈強打起精神向付囂道謝。
對方僅僅是點了點頭:“你不必跟我道謝,我會幫你是因為你對我有用,如果哪天你失去了你的作用,我不會再管你?!?
“我知道,但還是謝謝您。”
付囂側過頭看了一眼陸嬈,覺得有趣,明明低賤的如同雜草,隨便誰都能踩死她,卻要裝出一副堅強勇敢的樣子:“送你回家?”
“麻煩您送我去仙樂斯吧,我失蹤了一天,得過去解釋一下。”
“你當報社的人都是廢物嗎?你失蹤的原因你們經理比我知道的還早,是他求我說你被抓走了,我才來救你的?!?
“去仙樂斯,謝謝您?!?
“隨便你。”付囂覺得的陸嬈的那一點點有趣全變成了陸嬈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陸嬈一下車就在仙樂斯的門口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