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司出現妖火，有妖人潛入，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人影紛紛幻現，房頂，廊下等多個角落出現十數道身影，波動的法力彌漫四周，整個院子都被覆蓋起來。無形的壓力令人窒息滯悶。

胖監考急忙將事情解釋了一圈，沒細說，只是說識破了潛入的妖人，并且已經將之消滅，這些人又詢問了幾句，這才散去，不過事情沒完，將除妖司各處都檢查了一番，護持此地陣法也經過了重新查驗。

這次事件說明了一件事情，除妖司的防御并非堅如磐石，也有疏漏之處。應當引起警惕。

騷亂平息后，胖監考把吳仁拽到一旁，饒有興趣的圍著他轉了幾圈，小眼睛眨巴眨巴，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你是怎么識破他的？除妖司的門口安置了照妖鏡，地面上也有無形的三步橋法陣，按道理來說，妖物不可能混進來，可此妖居然能然讓無恙的潛入，也就是說明他身上必有掩蓋妖氣的遮蔽之物，例如天衣無縫之類的東西，瞞過了除妖司的諸多布置，瞞過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居然被你識破了行藏，小道長，你很厲害呀！”

吳仁謙虛了下，看了看周圍，然后湊近胖監考小聲道：“其實小道并沒有識破他，先前只是懷疑，可那小子不經嚇唬，心境太差，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哦，此話怎講？”

吳仁的這番說辭，胖監考自然是不信的，沒有緣由的懷疑不存在，在場那么多人，為何偏偏懷疑那妖邪而不是別人呢？而且還一抓一個準兒。他太好奇了，如果這小道士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輕易打消念頭的。

你不是想進除妖司嗎，今兒不老實交代，那么很抱歉，除妖司大門不會對敞開。身為本次監考，姚胖子有這權利。

見吳仁一副為難的樣子，以為他怕自己泄密，姚胖子發誓保證，哪兒說哪兒了，絕不泄露只言片語。

他盯著吳仁不放，質問的意思很明顯，今兒不解釋，這事兒沒完。

吳仁一副迫于無奈地樣子嘆口氣，拱拱手道：“姚師，小道冒昧的問您一句，那方玉牌有何功用？威能如何？”

“一次性的攻擊靈寶，能將法力積蓄其內，然后以十倍的威力打出去。”

“那有沒有可能破壞鎮妖塔的防御或者護持此地的法陣呢？”

姚胖子摸著圓乎乎的下巴皺眉尋思了會兒，道：“如果有能力改變上面刻寫的法陣，將之威能提升，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還是不太可能，這種玉牌乃符師所煉制，雖為一次性靈寶，但陣紋也頗為繁復，短時間內想全部參透的可能性都極小，更別說改變陣紋的刻寫方式了，這絕非一般的修行者能做到的事情。”

“可能性雖小，但也有可能辦得到，對吧？”

“……倒也是。”姚胖子頷首，承認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雖然幾率很小，但不能排除。

吳仁朝他勾勾手，走到更遠處，蹲在墻根拐角的陰影里，見姚胖子還在那兒杵著，他小聲的催促，“快過來蹲下，別讓人瞧見。”

姚胖子體態臃肥，肚子大，蹲著會窩肚子，不舒服，但為了滿足好奇心，他忍了，費力地蹲下。

吳仁蹲在那兒，兩手交叉覆蓋在膝上，下巴抵著胳膊，前后輕晃著身體小聲道：“最初的時候，真的只是懷疑，您領著人過來的時候，小道偶然發現那人的目光盯著玉牌，雖有些刻意掩飾，但他掩飾的太明顯了，擺明了是心里有鬼的樣子，當時小道也沒怎么在意，直到他聽到您提到鎮妖塔的時候，眼神當中那種發自內心的急切就更明顯了。”

“當時小道就尋思，如果真是急于測試，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來，沒有必要鬼鬼祟祟的掩飾嘛，姚師您是不知道，小道這人呢，平日里就喜歡天馬行空的去胡思亂想一番，見那人的情形不對勁，有些可疑，就想嚇唬嚇唬他。”

說到這里，吳仁面龐上流露出少年們才有的那種惡作劇成功的得意和滿足感，眉飛色舞的感覺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他笑道：“沒想到這一嚇唬，還真讓他露底了，這人吶，心里素質太差，不夠沉穩，但凡他能多淡定那么一點點，就會發現小道手里的九天寒露其實是假的……”

“什么，九天寒露是假的？”姚胖子小眼睛睜大，一副不可思議的驚愕模樣。

吳仁斜眼瞥他，“當然是假的，九天寒露那么稀罕珍貴的仙靈之物，小道這副窮餿的模樣能有那么大能耐弄到那東西嗎？”

“那你也不是翠峰山的人嘍？”

吳仁點頭，“不是，九天寒露都是假的，小道又怎么可能是翠峰山上那位紅鼻頭老道的徒子徒孫呢，全都是假的。”

“果真如此么……”姚胖子盯著吳仁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對方眼神清靈真摯，不似作謊。

他有些失望，是自己多想了，不過也正該是這樣才對。

他和在場的那么多人都沒能識破那混進來的妖邪，這個小道士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話雖如此，這個小道士也的確是個靈醒的人。

聰明，大膽，好生培養，說不定日后還真是個人才。

他拍拍吳仁的肩膀，目光帶著欣賞，“歡迎加入除妖司。”

吳仁有些發愣，睜大眼睛道：“我合格了，可是測試呢？”

姚胖子站起來，蹲了這么一會兒工夫，這腰啊腿啊肚子啊，老難受了。

吳仁也站起來了，兩人并肩往回走，姚胖子道：“測試就是要制服或者消滅一只妖物，你已經做到了，當然也就通過測試了。”

“可那只妖他是自焚的呀？”

“沒有你威逼嚇唬，他能自焚嗎？行了，別多想了，這功勞算你身上了，稍后隨人去安頓好住處以后，可以去賞罰殿填報一百點貢獻值。”

吳仁很高興，不倫不類地拱手道謝，請教道：“姚師，這貢獻值有什么用？”

“兌換各種用得著的東西，靈藥符篆秘笈靈寶等等，如果你能積累十萬貢獻值，還可以去云頂山享受一次仙泉淬身的機會。”

“云頂山，布道天下所在的仙山靈境？”

“正是。”

姚胖子滿臉希冀，吳仁滿臉希冀。

接著，兩人同時垂頭嘆氣，十萬貢獻值啊，太縹緲和遙遠了。

數十年或者上百年都達不到的目標。

……

吳仁通過測試，順利加入除妖司。

有專人領著他來到了住所，房舍緊張，此處是與旁人合住。

吳仁輕手利腳，沒有隨身行囊。一個人行走，全家都帶著了。

房間不錯，夠大也夠寬敞，裝飾擺設也都比較上檔次。

只是，吳仁覺得有些奇怪，這地方……好像是個女人住的呀？

他和一個女人合住，是不是搞錯了呀？

正在這時，他腦海里響起白貓悅耳動聽的聲音。

“先前的謊話編的不錯。”

翠鳥也附送了一句，“低調，不張揚，你為自己制定的發展路線，定位很準。”

吳仁很得意，“這是必須的，做人得靠譜嘛……”

“靠不靠譜暫且擱置，你的麻煩好像來了。”

白貓和翠鳥輕笑，好似看戲的語氣。

門外，響起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