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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帝心

歷山一敗。

四名正式弟子轉身就跑,拳館的罪行不經查。

落到衙門手里,至少是個砍頭。

校場上百弟子作鳥獸散,試圖趁亂逃走,然而人跑的哪有箭快。

“放!”

周易一揮手,數十支箭羽射入人群,運氣好的逃過一劫,運氣差的當場斃命。

哀嚎聲中有人跪地求饒,引得其他人有樣學樣。

已經跑向后門、墻壁的弟子,發現外面有人埋伏,跳出去就落入兜網,鐵鏈鐵枷一銬,押送回衙門。

衙役過來匯報:“班頭,抓了三個,有個寧死不降自刎了。”

“將拳館所有人,無論學徒仆役,還是老弱婦孺,全部關進牢里。”

周易吩咐道:“搜查所有位置,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將暗室、地洞尋出來。記住,必須要快!”

趙六兒不止是殿前太監,還是西廠檔頭,須以雷霆之勢做成鐵案。

“遵命!”

衙役提醒道:“班頭,前些日抓了伙盜墓賊,其中有個自稱會機關術,要不要讓他來看看?”

“可以。告訴他,找到了將功抵過!”

周易安排好人,立刻回衙門審問歷山。

……

牢房。

歷山已經醒過來,發現四肢捆死在刑架上。

膝蓋骨讓人挖去,肘部、五指筋骨盡斷,一身功夫廢了七七八八。

抬頭看向前方,見周易正在鐵爐里燒烙鐵。

周易緩緩說道:“歷館主莫急,晚輩剛剛加入錦衣衛,還未學過酷刑,只能以這烙鐵湊合用了。”

“咳咳咳!你想知道什么?”

歷山眼中充滿怨毒,恨不得生吃了周易血肉。

“錦衣衛只辦大案,厲館主應該知曉要說什么?”

周易將烙鐵燒的通紅,在歷山臉上比了比,對著絡腮胡就按了下去。

滋滋滋……

聲音如同油鍋里濺了水,很快飄出血肉燒糊的臭味。

“啊——”

歷山不愧是武道高手,慘叫聲響徹整個牢房,嚇得武館弟子瑟瑟發抖,將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片刻之后。

歷山臉上幾乎沒了好肉,黑黢黢血淋淋,氣息虛弱道。

“我招供,你答應我一件事!”

“說說看。”

周易喜歡與將死之人談條件,反正等他死了,一切都不作數。

“早些殺了我。”

歷山已經知道必死無疑,九族都受此案牽連,索性早些死了不受罪。

周易聳聳肩:“我沒有權利殺你,不過畏罪自殺,便與我無關了。”

“一切罪孽皆源自趙公公,那老閹狗……”

歷山所講與張京差不多,最后說道:“那閹狗修煉邪功,需吞噬孩童心臟,為保新鮮,我就在拳館后宅建了暗室……”

周易冷聲道:“將暗室建在自己臥室旁,晚上睡著了,不怕厲鬼索命?”

“我這等惡人哪會怕鬼,建在別處我也不放心。”

歷山見周易轉身離開,身體釘死在刑架,絲毫動彈不得,連自戕都不能。

“你想返悔?”

“放心,我去尋人來,送你一程!”

周易喚來衙役,將城南孩童丟失案的苦主,全部請來衙門。

告知孩子沒尋到,不過抓住了兇手。

按照張京和歷山供述,城南丟失的孩子,十之八九是拳館擄掠,或者豢養的拐子團伙所為。

“偷孩子的賊人自知罪孽深重,一心求死,你們可以去幫幫他……”

牢房里又傳出慘叫聲,比之前痛苦十倍,持續到了傍晚方才安歇。

周易送走苦主,進去一看。

只剩下血淋淋骨架子!

……

夕陽余暉。

映照在明黃琉璃瓦上,金光閃耀。

殿前司。

趙福瑞身為九品修士,有自己的小院,還有兩名侍候小太監。

今天正好輪休,在院中品茶。

茶是頂尖的雨前龍井,從尚膳監同僚處得來,貢茶中選的精品,品相比陛下喝的還要好一些。

“遙想當年,咱家莫說一口茶,連飯都吃不飽!”

“權勢,當真是個好東西!”

忽然。

一陣雜亂腳步聲傳來,饒得趙福瑞眉頭微皺,自從兼了檔頭實職,對左右立下了諸多規矩。

其中,嚴禁匆忙慌亂,不成體統!

進門的是侍候太監小春子,慌張道:“干爹,楚公公喚您過去,陛下有話要問。”

趙福瑞聞言,手中茶杯一抖,灑落不少茶水。

宮中只有一位公公姓楚,其他原本姓楚的,都自行改了姓,免得礙了楚公公的眼。

楚公公是陛下潛邸貼身公公,

“知道了。”

趙福瑞平穩心緒,似早就料到有這一天,慢悠悠的將茶喝完。

小春子在前面帶路,腿不斷打顫,身為趙福瑞的貼身太監,享受了附加的權勢,也會承擔相應的責罰。

趙福瑞忽然問道:“小春子,聽說你家還有個弟弟?”

小春子不敢隱瞞:“自打小的進了宮,爹娘就又生了個。”

“不錯不錯。”

趙福瑞嘆息道:“可惜啊,咱家的五個哥哥姐姐都餓死了,到了這兒,算是徹底斷了香火。”

小春子面色一緊,以為戳到了趙公公痛處,下意識要磕頭。

“好生帶路,莫要害怕。”

趙公公笑著說道:“咱家五年前渡過大劫,萬死一生,今兒這劫難不算什么。”

奉天殿。

寂靜無聲。

嘉平帝正在批閱奏折,大乾三十六州府,發生的大小事務堪稱海量。

自登基之后,嘉平帝一絲不茍事必親躬,每日批閱奏折至少六七個時辰。

再加上早朝百官上奏、喚大臣議事,嘉平帝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幸好皇族血脈非凡,如此熬煉三十余年,仍不見絲毫老態疲倦。

趙福瑞進來后,發現殿中沒有太監宮女,心思稍定。

“臣,拜見陛下!”

趙福瑞跪地行禮,西廠檔頭是九品實職,自是可以稱臣。

嘉平帝頭也不抬,并未理會趙福瑞,拿起一份奏折眉頭微皺。

豫州叛軍化整為零,鉆入河道沿途水域湖泊,朝廷大軍屢屢圍剿不能盡功。叛軍則轉移目標,專門襲擊運糧船只,防不勝防。

“傳旨兵部,遣東海水師鎮壓流寇,芒種之前,必須保證河道通暢!”

原本空無一人處,楚公公顯化身形,躬身領旨后又消失不見,臨走前似是瞥了趙福瑞一眼。

趙福瑞低著頭,并未見到楚公公動作,然而心底不斷預警,似要大難臨頭。

惡意來源并非嘉平帝,反而是現身一瞬的楚公公。

生死之劫當前,趙福瑞心思電轉,頓時明白其中緣由,可謂喜憂參半。

楚公公為陛下心腹,執掌司禮監,又提督西廠,號稱內相。如此人物厭惡區區九品檔頭,唯一可能就是,這個太監為陛下所看重。

喜的是,以此逆推,今日生死劫大可能又渡過去了。

趙福瑞心思通明,卻不敢表露分毫喜悅,說話更是要斟酌再三,免得因為一句話惹陛下厭了,失去了活命機會。

帝心難測!

嘉平帝面容削瘦,目光清冷:“你可知罪?”

“臣,知罪!”

趙福瑞眼淚刷的流下來:“臣自知罪孽深重,再難報陛下圣恩,只求一死。”

“死?”

嘉平帝冷聲道:“區區九品閹人,殘害數百孩童,豈是一死能解?千刀萬剮,還是剝皮沖草,朕可以讓你選一個!”

今天一大早數百人敲御鼓鳴冤,引得神京百姓圍觀議論,讓嘉平帝臉面全無。

趙福瑞咚咚咚以頭搶地,不以法力庇佑,撞的額頭鮮血淋淋。

“陛下,臣這些年在殿前當值,見多了那文武百官勾心斗角。”

“嘴上說什么為國為民,標榜為清流,卻都是為了一己私利,屢屢與陛下作對。臣就想著有朝一日,知曉了他們心思,也就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嘉平帝雙眸微瞇,回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初登基時,經歷幾代皇帝放任,吏治敗壞至極,國朝幾乎有傾覆之危。

朝中大臣無人在乎嘉平帝,當年時任丞相的楊嗣之,私下里甚至說,皇帝想做什么必須先問過他方能下旨。

如今,楊嗣之九族都死透了!

嘉平帝心思一動,眼眸中閃過怒火:“果然是通心之術,竟然連朕的心思,都能看透。”

“陛下,臣不敢。”

趙福瑞坦白道:“陛下修為通天,遠不是八品法術能影響。只是剛剛批閱奏折,陛下讓豫州之亂擾了心思,臣才揣摩一二。”

“那你說說,揣摩到了什么?”

嘉平帝指尖閃耀靈光,下一瞬就能讓趙福瑞灰飛煙滅。

“豫州之亂的根源并不在豫州,朝廷大軍早已擊潰叛軍主力,殘余反賊不過纖芥之疾,成了尋常所見山賊水寇。”

趙福瑞說道:“些許微末水匪,朝廷大軍屢剿不滅,反而截斷南北河道,必然是有人與賊人勾結。”

嘉平帝沉默片刻,說道:“朕允許你戴罪立功,前去豫州探查,軍中誰與反賊勾結,與哪個世家有關。”

“陛下隆恩,臣萬死不辭!”

趙福瑞無需施展法術,就明白嘉平帝的意思,必須坐實世家與反賊勾結。

有要尋到,沒有也要尋到!

趙福瑞說道:“陛下,反賊只截運糧船只,神京糧價已經翻了幾番,京中糧商必與此事有干系,可否……”

京中糧商背后,都是世家大族經營,趙福瑞此舉等于自絕于朝堂,反過來就是成了嘉平帝可以信任的心腹。

“此事交于你去查。”

嘉平帝又說道:“朕必須殺趙福瑞,以示律法嚴明。日后你就改個名字,嗯,就叫李德全吧!”

潛邸之時,嘉平帝的兩位貼身內侍,楚公公活到現在,李德全死于暗殺。

“謝陛下賜名,臣李德全告退!”

李德全緩緩退出奉天殿,邁出門的瞬間,心底忽然聽到了兩個人名。

徐鯨,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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