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冰涼的雨劍從我頭頂穿插而過,又在我羸弱的心臟上崩裂開來,一直到我的軀體發覺了這刺骨的溫度,我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一彎彩虹從遙遠的天際起筆,抹刷了巨大弧度,高聳入云端,又橫跨在楠江兩岸。
我倚在亭柱上望著波瀾的江水,細碎的白浪翻卷著蹦跳的魚兒,滾滾東逝。
溫熱的暑氣逐有下褪,江水的潮濕卷攜著清風,撲在我無神的臉上,貫過我的身體,吹得林葉索索作響,天空不覺間又黯淡了幾分,半紅半紫之間,暈開一抹灰色的白。
我終于打算離開這冷廖的蘭亭,拍拍自己的腦袋,企圖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石礫、街角、樓臺,隨著人聲的逼近灌入我的眼中。我無若一粒塵埃,隱匿在人叢之中,更不要說引起她的注意。
我向前走著,呢喃著她的名字,忽覺耳后有幾女子竊語,我側目回身而看,她們也悄望我這里來,中間那女子著一身淺綠的長裙,披肩的青絲隨風飄曳,兩彎細眉下生著一對笑眼,眼中飽含著熱烈的光芒。
這一瞬間,恍若云息風止。
我驚厥不已,一股勁力千鈞而下,錘碎了阻隔著我呼吸的無形幕墻,斜陽的余暉爭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胸膛,每一處黯淡都于此刻死亡殆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