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我不能拿您的……”聽到莫依岸的話，即墨雪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說道。

莫依岸擺擺手，直接示意即墨雪無需多言，直接將自己的移動光機擺了擺。

而那營業員眼見莫依岸是真的要大出血還錢，也將臉上的戲謔收斂不少。

畢竟，他無論采取什么樣的態度，首要目標還是回收貸款。

其他的事情，只是工作之余的一點小調劑而已。

所以營業員低下頭，在面前的光機上認真的操作了數下，隨即拿出掃碼槍：“現在就可以直接支付，剩余應還款項共計2萬9千524火幣，我已經給你們申請免去了應收的罰息900火幣。”

“叮”的一聲提示支付完成，黑色制服營業員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燦爛起來，還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感謝惠顧，歡迎下次繼續光臨”，大概是從電視劇中學來的客套話。

就仿佛剛才那個辱罵、動手的彪形大漢不是他本人一樣。

眼見莫依岸自作主張的直接替自己還上了錢，即墨雪還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她的小臉通紅，言語之間因為緊張而有些遲疑：“那個，莫先生，我會接著每月還您的……”

莫依岸點點頭，暫且沒有接即墨雪的話，而是緊跟著用平靜的語氣，對身著制服的營業員說道：“那么，錢我已經替我的朋友還上了。現在，我要求你對我的朋友道歉。”

營業員挑了挑眉，用半邊鼻孔出了一口氣，抬高了一個聲調問道：“道歉？道什么歉？”

“剛才在討論關于罰息的問題時，你辱罵了我的朋友，而且動手打了她。”莫依岸的聲音非常平靜，但是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我正是因為這個情況才進來，現在我要求你向我的朋友道歉。”

營業員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樣，五官逐漸擰到一起，嘴巴不由自主地咧開：“難道你不認為，是她沒有按時還款，給我們增添了許多麻煩嘛？如果不是我們十分好心借給她錢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說起來，該道歉的人是她吧？”

“有問題，你們可以好好的商量。作為一個男人，你難道不為欺負弱小而羞愧嗎？”莫依岸沒有理會對方一臉的嬉皮笑臉和眼神中的不屑，神情非常嚴肅的質問道。

“弱小？”營業員露出一臉夸張的驚訝表情，“難道沒有聽說過‘欠錢的是大爺’這句俗話嗎？真要說弱小的話，我這種每個月都要去逐個找各位大爺們催款的小弟，才是典型的弱小吧？”

言畢，營業員不再理會莫依岸，低頭擺弄起自己的移動光機。

“你今天必須道歉。”莫依岸的目光平靜地盯著營業員，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這個制服的營業員聽到這里的時候，也打消了低頭玩游戲的打算。

原本他以為面前這個年輕人只是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現一番，嚇唬一下不要理會就好。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他算看出來了，對方就是來找茬的。

高利貸這門生意，雖然說聯邦的法律一向秉承著“公民意思自治”的法律準則，所以并沒有完全禁止。

但是從事這行生意的群體，多多少少還是需要一些社團上的江湖臉面，畢竟高利貸中很多灰色地帶，聯邦法律是“兩不相幫”的態度。

因此像他們這種線下門店的坐地商，如果鎮不住場子，后續的貸款回收工作就十分困難了。

所以這位膀大腰圓的制服營業員直接起身，伸出手就去抓面前的年輕人。

小打小鬧的罵兩句，或者推搡幾下都不會怎么樣，但是如果真的傷人了，就比較麻煩了。

所以營業員只是打算一把制住莫依岸，將這個不識好歹、毛都沒長齊的小伙子直接扔出門去了事。

但是他的手剛觸碰到莫依岸的手腕，便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直接被反手扣住。

下一刻，他的腋下感覺被什么東西頂著，腳下也在瞬間一空，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到空中！

“他做了什么？”營業員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在這個瞬間只有這個念頭。

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被拉著做了一個前翻，雙腳再一次重重地砸向地面。

而就在他立足未穩，身體本能地向后倒去的時候，又感覺膝蓋的內彎處被人踹了一腳。

雙腿一軟，營業員感到背上同時傳來一股力量，不僅托住了他將要摔倒的身軀，而且整個人已經向前傾倒、彎腰。

就好像是他在即墨雪的面前，向著對方深鞠一躬一般。

“既然你說‘不’，那我只好幫助你學習一下禮儀了。”莫依岸冷淡的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

對方的話音既落，營業員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力量頓失。

他先是感覺到對剛才發生的情況的迷茫，緊跟著便轉化為顏面全失的惱羞成怒：

“你——！”

他剛剛抬頭，正待掄起自己的蒲扇大小的厚實手掌向著面前的莫依岸扇去，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的呵斥聲：“住手，阿力！”

阿力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有點愣愣的回頭看向剛從店鋪里間的辦公區走出的中年男子：“磊哥，我……”

中年男子看都沒有看向自己的手下小弟，而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兩步就跨到了阿力的身邊，對著莫依岸欠身道：“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家阿力平常比較毛躁，剛才得罪了你和你的朋友，我首先代他賠個不是啊！”

言畢，他又對身邊膀大腰圓的營業員說道：“阿力，給人家道歉。”

“可是，磊哥……”

“我說的很清楚了，道歉。”中年男人的聲音變的很嚴厲。

阿力的瞳孔一縮，不情愿卻無可奈何的對莫依岸低下頭：“不、不好意思，剛才我沖撞了您，非常對不起。”

伸手不打笑臉人，莫依岸對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即墨雪：“不必沖我道歉，你剛才是對這位女士非常不禮貌，理應向她道歉。”

阿力原本還想抵抗一下，但是剛要抬頭，便感覺到身旁中年男人的手已經拍在他的背上。

于是他只好耐著性子，對著即墨雪重復了一遍方才的道歉。

即墨雪這個時候，顯然沒有完全搞清楚發生的事情，只是習慣性的同樣禮貌的微微躬身回禮。

“好了，既然錢也還完了，我們走了。”莫依岸并沒有興趣和這些高利貸商人們打交道，轉身就準備陪即墨雪離開。

而中年男人在這時突然沖著莫依岸問道：“神策，還是白貫？”

莫依岸挑了挑眉，沉吟了一下，答道：“【白貫】已經沒了，但是繼承它的是【長愿】。”

跟著，他便帶頭在前，和即墨雪一起走入夜色之中。

中年男人聞言，則是長長一嘆。

一旁的阿力在這個時候，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磊哥，你認識他？”

中年男人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但是剛才那個年輕人使出的格斗術，卻是我一直想學的。”

阿力一愣：“磊哥，軍隊里不是會教格斗術嗎？”

“但是那些頂級的格斗術，并不會。”

他拍了拍身旁小弟的肩膀，又是一嘆道：“阿力，干我們這行的，一定要擦亮眼睛，不然惹上不應該惹的人，最后會倒霉都不知道原因的。”

言畢，中年男人又如同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轉身走向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