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很反對王濤自創的“你有喜啦”的糟糕說法，但是當對方在電話中告知劇場的老板想見他，抽空過來的時候，莫依岸還是屁顛屁顛地立刻趕到劇場。

“按照之前在光網中看過的小說套路，多半是昨晚的精彩表現被王濤反饋給劇場老板，然后被慧眼識珠，上演一出伯樂千里馬的好戲。”

跟著王濤走在劇場后臺的辦公區內，莫依岸不禁自我調侃著想到。

當然，這也就是他自娛自樂一下而已。

經歷過最殘忍的戰爭的莫依岸，自然知道生活遠不是那么美好。

且不提小布介紹的這家劇場就是個標準的小劇場，做老板的即使在音樂圈中有一定人脈，也絕對距離頂級的行業圈差的很遠。

就算有那么萬分之一可能，劇場的貴人老板背景深厚，只是憑著單純的興趣開了這家小劇場。

但莫依岸現在的身份，也就是個臨時湊數的合作歌手。

非親非故，就憑昨夜一首歌，誰會在意呢？

還不如盼著老板認同自己的能力，稍微給提高點演出費用，以攢錢度過眼下的危機來的更接地氣。

在辦公區內七扭八拐，王濤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下。

“曼曼，我把人帶來了。”王濤敲敲門，隨即也不等里面應答，便直接笑著推門而入。

有些出乎莫依岸的意料，進入房間后，映入眼簾的并非是一位想象中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名黑長直的小姑娘。

黑長直小姑娘原本正坐在房間內的沙發上用移動光機玩游戲，見王濤和莫依岸兩人進來，連忙用手一揮，將投射在空氣中顏色各異的磚塊直接抹掉，這才笑著說道：“辛苦濤哥了！”

“這位是我們的大老板，楊曼曼。”王濤拍拍莫依岸的肩膀，為他介紹到。

“濤哥你又笑話我！”

“嘿嘿，我只是實話實說嘛……總之人我給你帶到了，你們自己聊吧！”王濤拍拍莫依岸的肩膀，沖著楊曼曼揮揮手，笑著退出房間并帶上了門。

“莫同學，請坐請坐。”楊曼曼一邊招呼莫依岸就坐，一邊走向放置在角落的冰箱，“礦泉水，冰可樂還是冰咖啡？”

“水就行，謝謝。”

莫依岸接過楊曼曼遞來的礦泉水，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從面相上看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甚至可能實際上更年輕，大概在上大學？

富二代？

這是跳進莫依岸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

這樣的話，忽悠著讓她給我投點資？借點錢？

前世長期的戰爭生活，特別是每日都面臨著不知能否看到明日朝陽的生存壓力，令莫依岸習慣保持著對眼前目標的高度集中和執行力。

既然想快速掙點錢錄歌，每一個有可能潛在機會都不能放過。

“昨天晚上我看了你的演出，真是非常精彩的一首原創歌曲……叫《In the End》對吧？”楊曼曼側頭回憶了一下，確保自己沒有記錯名字。

“是的。”莫依岸微笑著，不知道對方有什么樣的打算。

但是從王濤對面前這個小姑娘的態度來說，顯然是這個劇場的實權人物，保留著幾分友好總是沒有壞處的。

“真的是非常驚艷，我昨晚和倩倩兩個人都是這么感覺的……哦對了，我的朋友王倩倩，也是你的同級呢，聲樂系的。”

“哦，那還真是巧啊！”莫依岸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不過顯然在不喜歡交際的原主記憶中，并不存在一個叫“王倩倩”的女生的相關信息。

“對了，我也忘記自我介紹一下了，我叫楊曼曼，現在就讀于帕雷烏斯財經大學的工商管理系。這所Yang''s House的小劇場呢，是我父親創辦的，不過日常我也會參與管理。”

“都是年輕人，我在這里也就開門見山了。我有個朋友最近在做一部獨立動畫，讓我幫他留意是否有合適的曲子能夠做主題曲，我覺得昨天莫同學的曲子就非常不錯。”

雖然從外表上來看，楊曼曼和其他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青春靚麗就是代言詞。

但可能是因為同樣參與劇場經營的緣故，莫依岸從楊曼曼的舉手投足和言語之間，感受到超越年齡的成熟和自信。

“所以，”莫依岸斟酌了一下，“今天約我過來的主要原因，是你的朋友想把我的曲子用在他的作品當中？”

“對，他想要歌曲的版權使用權。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將版權一并賣掉。”

莫依岸壓制住心中的激動，沉吟道：“這到都可以談，什么價格？”

楊曼曼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光是歌曲使用權的話，5000火幣。全版權的話……你可以喊個價格。”

聽過這個報價，莫依岸思索起來。

上一世就不用說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的都放在關乎著種族之間命運的戰爭之上，音樂這個東西更多用在上層和軍方用來鼓舞士氣的領域，至于商業化這種事情好像已經脫離民眾很遠了。

反倒是這一世的莫依岸醉心于自己的專輯制作，多多少少還對行情價格耳濡目染了一點。

普通商業音樂使用權的成交價格從1000火幣到5萬火幣左右不等，當然那些名家或者知名音樂人的作品不考慮其中。

而一般有過商業化寫作經驗，或者創作的音樂能夠進入【瑪氏流行新人榜】前一百的作品，通常定制樂曲的寫作價格能談到一萬火幣起步的水平。

雖然五千火幣并不是一個什么很大的數字——莫依岸估計在面前的黑長直看來，可能也就是一頓飯的錢——但是對于莫依岸這樣一個行業萌新來說，能開出五千火幣的水平，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價格已經是相當有誠意。

就像莫依岸前一世在看光網上的小說時，經常能讀到小說作者們的吐槽。

不出名的時候，辛辛苦苦碼字十小時，可能還不如出門去餐廳端一小時的盤子掙錢。

同為內容生產的行業，音樂和小說都嚴格遵循著二八法則。

不過誠意歸誠意，五千火幣的報價對于現在的莫依岸又有點尷尬。

如果他想租用一個好一點的錄音棚，再考慮上聘請樂隊、后期制作等費用，5000火幣的預算水平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必然會在某些細節之上做出退讓。

但是這種退讓，就代表著錄音出來的成品，必然在某些方面質量有所下降。

一分錢，一分貨。

見莫依岸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猶豫之色，楊曼曼笑道：“要知道這個報價并不低了……對于之前沒有成熟作品打榜的音樂人，哪怕是三千火幣的定制化寫作，愿意接這個活的成手制作人也大有人在。”

楊曼曼端起桌面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調整一番節奏，這才不緊不慢的對莫依岸繼續游說道：“你也是濤哥朋友介紹的，我也實話實說。我的朋友那邊這部片子拍到現在，總體經費已經超的很多了……給到這個報價程度，屬實不易。”

莫依岸點點頭，對楊曼曼的話表示理解。

差的不多，但就是差這么一點。

而就是這一點，讓他多少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