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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童謠造勢

卻說崇禎皇帝見老奴才王承恩跪在寢宮外,于心不忍,便叫進寢宮內,也就是乾清宮,問道:“說吧,你是知道的,朕最痛恨的便是結黨營私了?!?

“皇上說奴才結黨營私,這事奴才認,前年,也就是崇禎八年,老奴認識葉學士那會?!蓖醭卸髡f道這里,扶著崇禎坐了下來,繼續道:“還記得那時陛下做了麒麟扶主的夢,陛下便讓奴才到坊間尋找大賢,好巧不巧,葉真麟就在奴才府邸的對面,還寫了一副對子,這些陛下是知道?!?

“嗯,你以前告訴過朕?!?

“可是陛下有一件事不知道?!蓖醭卸髡f著面色嚴肅,仔細的看著崇禎。

“哦,什么事?”崇禎疑惑的問道。

“關于真麟的身世?!蓖醭卸髡f著給崇禎倒了杯水,說道:“陛下身子剛愈,多喝些水還是好的?!?

“葉卿的身世?”

“葉真麟乃是長安府人,只因闖賊造反,被屠了滿門,幸好真麟出門尋友,躲過一劫,之后真麟逃往安徽鳳陽,被徽商劉樂釗收留,因賞其才華,招為女婿?!闭f道此處,王承恩深深的嘆了口氣,悲痛的說道:“命運捉弄,鳳陽被闖賊再次攻破,真麟妻兒全家又被屠殺,許是老天保佑,當時真麟正好出門打理家中的生意,因此又躲過一劫。命運之坎坷,就是奴才這閹人,也是淚流滿面,痛斷肝腸?!?

“原來還有這事?!背绲澝碱^緊鎖,低沉的說道。

“哎,”王承恩再次嘆道:“葉真麟少年多智,家中連遭巨變,若是常人,只怕早已灰心喪志,然真麟雄心,誓要報仇雪恨,意志之堅,世所罕見。”

“朕也看出來了,”崇禎點點頭,說道:“從他不計后果,謀取洛陽,就看出葉卿心急了。”

王承恩看出崇禎動了心,趕緊跪下說道:“皇上,奴才全家也只剩下奴才一個人,見那孩子可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與奴才同命相連,真麟為報奴才引薦之恩,這才認奴才為干爹的,奴才當時實在是……”

話說道這里,王承恩留下眼淚,悲傷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好了,王伴伴,趕緊起來,幾十歲的人了,像個孩子似的?!背绲澅砻嫔喜荒蜔┑恼f道。

“是,皇上?!蓖醭卸骶従徴玖似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奴才失態了?!?

“如今外庭包括內閣都在彈劾葉卿,這事得放一放,你且先回家中休息,等候旨意,朕也好給朝臣一個交代?!?

“那何人侍奉陛下左右?”

“叫曹化淳,李繼用兩位伴伴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王承恩說完離開了宮殿。

崇禎在乾清宮休息了兩日,破天荒的沒有上朝理政,腦中一直在糾結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葉星辰淫亂后宮的事,究竟是皇后所說的寫給長公主的?還是住在慈寧宮的那位皇嫂?

皇宮大內,安排了不少探子,葉星辰接觸最多的就是長公主朱媺娖和懿安皇后張嫣。

(其實崇禎是非常喜歡自己的皇嫂,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李自成攻陷北京城的前一個月,宮里傳出了崇禎和張嫣的緋聞。)

崇禎心想:若是寫給長公主朱媺娖,一切好說。若是寫給張嫣的,那就非常棘手了,殺了葉星辰,自己斷了臂膀,四法新政從此夭折,國家繼續糜爛下去,甚至大明江山會有亡國之禍,自己這個皇帝會成為亡國之君,而得到的僅僅是皇嫂對自己的恨。不殺葉星辰,自己有可能成為秦皇漢武那樣的千古圣君,大明朝會延續千秋百代,失去的卻是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摯愛。

江山和美人哪個重要?

第三日,崇禎恢復了朝會,有臣公問起葉星辰一案,崇禎只是敷衍的回復此案先行擱置,朕需思量幾日。

又過了三日,朝臣再次催問,崇禎只得招來皇家衛副督李繼用,問道:“李伴,葉星辰的案子審理的怎么樣了?朝中大臣可是一直在等著回復呢?!?

“陛下,奴才不能審,也不會審,”李繼用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葉學士牽扯的案子關系到我大明的命脈,若是問罪,萬事皆休啊,陛下。”說完把頭磕的咚咚響。

“好了,朕知道你的忠心?!背绲潫o奈的說道。

李繼用退下后,崇禎突然發現身邊少了什么,出了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想起王承恩還被自己關在家里,氣就不打一處來。

就這樣葉星辰的案子一直拖到五月中旬,期間有個小太監前來稟報,說葉星辰在詔獄中托人問皇上一句話,清兵即將南下,陛下當選何策已應對。

崇禎皇帝嘆了一聲,并未做回復。

五月二十日,曹化淳慌慌張張的跑到乾清宮,見了崇禎,直接跪下說道:“陛下,京城驚現童謠,傳的沸沸揚揚,非常耐人尋味,請陛下過目?!闭f著取出錄好童謠的折子呈上。

崇禎皇帝拿起折子,看了起來:

白下王、大下點、登了高處望南疆。

金錢鼠、小尾巴、鉆出洞來亂中原。

左手劍、右手刀、水淹華夏五十六。

小弓長、小鳳飛、千軍萬馬扮烏龜。

百姓苦、百姓淚、為奴為婢三十八。

西風順、東風破、可笑日月二百三。

漢家運、神獸出、日月星辰救中國,救中國。

看完之后崇禎哈哈大笑道:“朕當什么事,讓你這大內監也驚慌失措,成何體統?”

曹化淳跪在地上,擦拭了一下額頭冒出的汗,賠笑道:“奴才是有些后怕,如今這童謠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京城各處都有孩童傳唱,整的人心惶惶,奴才這是怕出亂子,才急著見陛下?!?

“下去吧,不過小兒過家家的游戲,”崇禎隨口說道。

待曹化淳離開了乾清宮,崇禎又看了一遍童謠,心想:雖然說有幾句不大明白其中含義,但是這前兩句,白下王、大下點、登了高處望南疆,說的是皇太極登基稱帝的事。金錢鼠、小尾巴、鉆出洞來亂中原,說的是建奴蠻夷入侵我中原各地。尤其是可笑日月二百三,日月及明,很明顯作這首歌謠的人在嘲笑明朝過不了二百三十年,如今大明朝傳到朕的手里已有二百二十九年,也就是說明年大明就會亡國?真是可笑。最后一句漢家運、神獸出、日月星辰救中國,崇禎喃喃自語道:“葉星辰、葉真麟,難道離了你,朕就真的治不好這天下了?

崇禎一眼就看出這首童謠是葉星辰派人傳播的,有些生氣的將奏折甩在了御桌上,卻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心中以為是葉星辰為了洗脫罪責而造的勢。

正因為崇禎沒有制止童謠的傳播,這首童謠像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傳遍整個北疆。

由于北地常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加上愚昧無知,許許多多的勞苦大眾相信這是神的旨意,救世主即將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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