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惟回到宿舍，開始整理他收到的禮物。一份一份用袋子裝好，那些他已經使用過無法歸還的，比如鞋子，衣服，他也一一記下，估算了每件的價格。

他打開銀行賬本，看著上面所剩無幾的數字。心想，得再加一份兼職了。

沒過幾天，學校的很多女生都收到了殷子惟歸還的禮物。

校園也流傳起關于殷子惟的謠言。

“他騙財騙色，吃軟飯，花女人的錢！”

“我聽說他睡了好幾個女的，有個都為他打胎了！”

“要不是王安琪，不知道還有多少女生被他那張臉騙了呢！”

“王安琪不是一直追他嗎？”

“王安琪發現他人品差，道德敗壞，要和他斷絕關系，他不同意，鬧的很難看！”

“原來那天在女2宿舍樓下是這事呀！”

“對呀，他能輕易放了王安琪這個金主！”

“男人里的敗類！”

“……”

站在廁所隔間里的殷子惟，聽到同學們背地里的議論和詆毀，點起了一根煙。

他清楚，這些都是王安琪在報復自己，編造的。

這包煙在他兜里放了很久，薄荷味的輕型香煙，以前他累得時候會抽幾根。有次被朱珠看到自己在抽煙時，她咳嗽了幾聲，他便把煙掐滅。

他愿意為了她戒煙，特別疲憊想抽的時候，他就多想想朱珠，多想想未來的可能性。

他看著香煙消燃殆盡。

打完工回到寢室，幾個室友在喝酒，室友阿B喝得醉醺醺地，一把摟住殷子惟，陰陽怪氣地問：“呦，這么晚回來，又去騙哪個小姑娘了？”

“你丫的喝多了吧！”老崔拉過阿B，讓他住口。

阿B一把推開他，搖搖晃晃接著說：“我們安琪真是載了，多少人的女神呀！”他和王安琪是同班同學。

他們雖然來往不多，但王安琪總是很大方地請班里的同學喝飲料，所謂吃人嘴短。況且現在傳言都是關于殷子惟的種種不是。

室友大鎖湊上來看跟著亂，不懷好意地問殷子惟：“快給哥們傳授點兒經驗，哥們也不想努力了！”

阿B指著大鎖的臉，鄙視地說：“就你？下輩子吧！”

他又指著殷子惟說道：“哥們，以前只知道你騙財，沒想到挺還好色呢？聽說睡了好幾個，爽不？”

大鎖聽到關鍵詞，興奮起來，絮叨地說：“什么？睡了幾個？看不出來呀，怪不得寢室天天看不到人，原來都跑去女人的被窩啦！絕呀！”

“你們都閉嘴吧！”老崔見室友們越說越離譜，制止道：“都一個寢室的，外面的話你們也信！”

殷子惟一句話沒說，在心里默念，忍，一定要忍！

他想到書里的那句話“任憑怎么解釋，世人也只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越是拼命掙扎，我們的處境越是狼狽。”

早上五點，室友們都還在睡夢中，殷子惟要在上課前去校外的早餐店打工。他動作很輕的洗漱收拾，準備拿包出門。

老崔低聲說：“昨晚別在意，他們都喝多了！我知道，你只愛財，不騙色！”停了幾秒，他又加了一句：“兄弟！”

殷子惟笑了笑，心想，這就夠了！他回：“謝謝，兄弟！

殷子惟有半個月沒有休息，每天就是上課，打工，但他像上了發條似的不覺得累。

這天他終于空出時間，和朱珠約好帶她去買教輔書。他還是問室友借了自行車，趕去約好的地點。

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見到子惟哥了，以前因為補習每周至少能見一次，這是朱珠第一次這么久沒有沒見殷子惟。

她想起那晚他騎車載著自己在小廣場上兜風，心里有種形容不出的滋味。

怪不得電視劇總會出現男主載著女主騎車的美好畫面，以前她還嫌老套。現在覺得，這應該是最不經意間，尺度剛好的身體接觸了吧！

在她心里，殷子惟像冬夜里的月光，看似清冷，卻輕柔地漾開了周圍的黑暗。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喜歡，像鐘欣怡喜歡高天陽那樣的喜歡。

朱珠見他騎著自行車向自己走來時，很開心，她多么希望這月光只為照亮自己。

她臉上藏不住地幸福，笑著說：“子惟哥，今天要是還有時間的話，你教我騎自行車吧！”

殷子惟還來了同樣的微笑著：“聽你的。”

他想起朱珠額頭上的傷，輕輕的撩起她的劉海，已經結痂了，看樣子是不能留疤的。他又溺愛的摸了摸女孩兒的頭說：“上車吧，小公主！”

朱珠跳上了車后座，直接抓住他的衣角，訕訕的回：“沒爸媽疼，我頂多是個灰姑娘吧！”

“你在我心里，就是小公主，抓緊了！”他邊說把女孩兒的手又拉到了他的腰間。他想，朱珠就是他的小公主，他要把她捧在手心，像夜明珠一樣。

結果沒騎多久，車胎爆了，兩人只得把自行車鎖在路邊，坐公交車去書店。

公交車上來了幾個穿著女高校服的學生，殷子惟的帥氣立刻吸引了她們的注意。

“好帥呀，像《灌籃高手》的流川楓！”

……

朱珠聽到她們在低聲討論殷子惟的外貌時，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敵意，沖她們翻了幾個白眼，挽起他，故意親昵地大聲說：“子惟哥哥，那邊有空座，我們去坐。”

殷子惟看到那些女學生，問起她為什么當初選擇去女高讀書。

她嘀咕著，不想高中三年，美好的青春面對的都是女同學。

殷子惟逗她說：“難道你上高中是為了對男同學有什么非分之想？”

惹得她直嘟嘴。

他看著女孩兒粉嫩嫩的嘴唇，像兩片剛采摘的櫻花瓣，還帶著清晨的雨露。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捏了捏。

電流從指間鉆到心里，他迅速縮回手。尷尬的一笑。

朱珠一愣，不知道他這個動作的用意，趕緊緩解這尷尬的氛圍，“呵呵，姥姥說我小時候嘴巴像只小鴨子。”

說完她想起，姥姥的忌日要到了。

陽光好刺眼，她用手遮住眼睛，透過指間的縫隙看著暈紅模糊的太陽。想起了自己的姥姥，溫和的像秋天午后的陽光，朱珠就是在秋天出生的。她想象著姥姥在自己身邊，溫柔的憐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對她說：你就是姥姥的掌上明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