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春倒鎮定,沖身后的劉氏擠擠眼,劉氏顯然也看出了端倪,隨即拉住了擔架,道:“孩子說話沒個遮攔,但是也不無道理,柱子爹若是真急著帶走,倒顯得無中生有了?!?
強子娘也是個眼明人,隨即道:“我看,還是去報官的好,省的有人鉆了空子。”
一時間僵持不下,躺在擔架上的劉二柱卻怎么也躺不住了,翻身跳下了擔架,嚷嚷道:“我沒事!我沒事??!”
到了晚上,劉木匠總算回了家,一進屋便聽到妻子對女兒的夸贊,這些年聽妻子說女兒乖巧伶俐的話聽多了,夸女兒有智慧還是頭一次。
劉木匠捏捏寶春的臉道:“咱家春兒這么厲害啊?!?
寶春咧嘴笑著,眼睛彎成了月牙狀,自從白天將劉大父子的囂張氣焰打擊后,她就聽了娘親整整一天的嘮叨,雖然有些煩,卻也分外受用。
見劉氏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了,白天重復過的夸贊也跟著來了,她不禁忙搶聲道:“娘,我幫你?!?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其中不乏劉氏對女兒的各種夸贊,劉木匠不多話,卻也跟著高興。
寶春抿抿嘴,認真的看著劉氏夫婦道:“爹,你不在的時候我會保護娘親,不讓別人欺負她?!?
劉木匠眉眼具笑,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寶春嘴里,道:“有寶春在,爹放心?!?
一家三口的笑聲不時的飄出,讓寶春自己都覺得恍惚的幸福,穿越前她便是孤兒,從小的孤寂和寂寞讓她學會了隱忍,學業有成之后的辛苦創業更是不易,在外人看來,她是開著好車,是受人仰視的董事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想要的,只是這簡單的一頓粗茶淡飯,是這溫馨又和睦的一個小家。
劉氏夸完了女兒,又不忘丈夫的事,問道:“今天好像回來的比平日晚。”
“是啊,彭老太爺七十大壽,有很多東西都要重新弄,之前的樣子他沒一個喜歡,所以跟彭家管家商量的有些晚了?!眲⒛窘辰忉尩馈?
“這大戶人家的活真是不好做。”劉氏感嘆道。
“本也沒什么,我對自己的手藝還是相信的,只是聽那彭家少爺的意思是想給老太爺一個不一樣的大壽,其實老太爺倒沒什么要求,老人家嘛熱鬧喜慶便好,唯獨那彭家少爺難伺候?!眲⒛窘称财沧?,無奈的搖搖頭。
彭家?寶春在一旁聽著,想起白日里和小強子看到的那個少年,別說劉木匠了,就是她看一眼都覺得那家伙不好伺候。
寶春邊扒著飯邊眨巴著眼睛問道:“爹,那少爺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才算特別?”
“春兒是在為爹爹操心嗎?”劉木匠笑著摸摸寶春的頭,笑的無比幸福,仿佛一天的疲倦都不在了。
“當然啊,爹爹從來沒像這些日子般,總是喜歡皺眉?!睂毚毫辆ЬУ难劬餄M是明媚。
看的劉氏心里一暖,隨即沖啞然的劉木匠點點頭道:“你看,女兒都看出來了。”
劉木匠怔怔神,隨即笑了:“爹沒事?!?
真的沒事嗎?寶春明明看到劉木匠眼中閃過的疲憊里有一絲無奈。
“爹,不如說說那少爺到底是什么要求,或許我和娘還能給您出出主意?!睂毚弘S即道。
“是啊她爹,別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眲⑹弦哺胶偷馈?
劉木匠眼里的遲疑一轉而逝,眉睫微微而動,似在猶豫要不要說,作為家里的頂梁柱,他自是想要女兒和妻子都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不用為了什么事費神。
寶春似是猜到了劉木匠的心思,一雙小手撫上劉木匠滿是老繭的手掌,道:“爹,咱么是一家人,無論什么事,咱們都應該一起承擔才是。”
“爹的春兒長大了。”劉木匠聽寶春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不禁將女兒往懷里攬了攬。
卸下堅強,劉木匠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煩悶的事:“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彭家少爺說想看不一樣的表演,還要我配合各種表演制作出不同的舞臺場地,這可難壞了我,且不說節目還沒定,配合所有表演還要不同的舞臺……這可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
“那爹爹可知道節目什么時候可以定?”寶春突然來了興趣問道。
“還沒消息,彭少爺請了好些個表演班子,皆不滿意,還特意貼出去懸賞,征求大壽上拿得出手的藝伎,時間越來越緊,卻什么都沒定,若是再晚,只怕到時候我什么都來不及做。”
“爹爹莫急,我倒是有好辦法,只是不知爹爹是否信得過春兒?!?
“你!”劉木匠和妻子劉氏同時驚訝的看著寶春,似是不相信。
“春兒,娘知道你聰明,可是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劉氏小聲道。
寶春抿嘴一笑,臉上卻滿是自信,道:“娘親,厲害關系春兒怎會不知。”
“春兒,你不妨說說看。”劉木匠見女兒如此鎮定,心里雖狐疑,卻也有一絲希冀。
“爹,我只問你,那些獻藝的都有哪些?”
“有……有……”劉木匠邊想邊說道:“有戲曲,有雜技,有舞坊的舞娘?!?
“那這些獻藝的人是不是都是鎮里數一數二的?”
“那是自然,不然也不會到彭府毛遂自薦了,且不說賞金豐厚,露個頭臉也是好的?!?
“春兒啊,你到底想說什么?”劉氏越聽越糊涂。
寶春沖劉氏笑笑,隨即道:“爹,娘,我想往日大戶人家看的節目無非是那么幾種,而很少有把節目穿插在一起來表演的是不是?這些有技藝的人自然是不錯的,只是單獨放出來看,的確是少了幾分新鮮,若是經過改良,再加入一點新鮮的東西,或許就是一出很好的晚會了?!?
“春兒,什么是晚會?”劉木匠越聽越聽不懂了,不禁問道。
寶春立刻覺得說錯了話,尷尬的支吾道:“就是……就是……就是一個大盛會的意思?!?
“聽這丫頭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具體要怎么做呢?”劉氏斜睨著女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