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舊
- 山鬼之天璣
- 云中有散客
- 3064字
- 2024-11-02 22:04:53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禹舒近幾日悶悶不樂,一是為了那聯姻之事,二是只是覺得對于江妄自己只是一廂情愿:愛不得,求不得,忘不舍。
禹舒逛御花園只為消解消解心中煩悶,結果夢晚喬突然出現,一襲紅衣還是那么的嫵媚多姿,風情萬種。婢子們都自覺的退了下去,夢晚喬搖著那紅色絹扇慢慢走到禹舒面前,笑著直在禹舒雷池上活躍:“呀!安樂公主還是回宮了,還是沒逃成功呀!奴家可是盡力在幫忙了!”
“你就可著勁兒嘲笑我吧!這又是什么風把你也吹過來了!”
“好妹妹,咱們去涼亭里坐著說,這不是怕你心情郁悶,特意跑來給你解悶兒來著的!”說完夢晚喬從容的從袖口變出一株藥草在禹舒眼前晃了幾眼。禹舒的注意力暫時得到了轉換很是驚訝:“這是玄月草?”
“嘖,你在這皇宮里做著這富麗堂皇花瓶兒似的公主當真是屈才了!這玄月草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你可別浪費了!”夢晚喬說完,心想:可不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嗎,這可是回狐冢偷的療傷圣材,養成難得,這草外敷能瞬間止血治愈一切傷痕,制成丸藥內服也可達到外敷的作用,同時還能延年益壽,強健體魄。
禹舒欣喜的收下這株玄月草,轉念一想馬上央求:“好姐姐,你都說我屈才了,就帶我出去唄!”
“可別,上次傳信給你,你偷溜出來,我已經被你皇兄問候了,這次若真的帶你出宮,他可不得非刮了我的一層狐貍皮不可。”
“我就是出去看看,又不逃,畢竟也逃不了,聽說那祁王已經來了,我去看看未來夫婿有什么錯!”
“你那小算盤就收起來吧,在姐姐面前就別打了,我的狐貍皮可貴了,玄月草送你了,我走了!”說完夢晚喬便紅光一閃消失了。
“這狐貍,說是陪我解悶兒,道是帶來了意外之喜,走得這么快,估計又怕是聞著了金財的味道兒尋去了。”禹舒望著那早已消失的紅光喃喃自語。
江妄此時好巧不巧散了朝路過了御花園,禹舒瞧見,整了整衣裳,調了調儀態,隨即喊了一聲:“江督公,好雅興呀!難得見您閑暇片刻,不如過來與本宮飲一杯,可否?”
江妄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停下了腳步,轉身,什么也不言,手執拂塵很是恭敬地向禹舒行了禮,然后走向涼亭,有著分寸感的距離站立在了禹舒面前,又是恭敬一禮,隨后開口:“公主乃君,我是臣,君之言,豈敢不從!”
禹舒冷笑一聲,站了起來,還是那樣的驕傲:“你都說了我是君,你為臣了,那你怎不遵我令,順了我心意,成為我那望舒殿的駙馬呢?”
江妄也就只面對禹舒才這般溫儉恭從,束手無策。江妄只得答道:“臣乃腌臜之人,非公主良配!”
“我不在乎,只要是你,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禹舒還未說完,江妄便出聲冷冷的打斷了:“我不同意,絕無可能。”
“呵呵呵,果然,我累了,看來不能和江督公共飲了,退下吧!”禹舒聽到這回答,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再扎一次心罷了。
“是臣僭越了。”江妄看著那禹舒失望的神情,言語溫恭了下來,再次行了禮,離開了御花園。
花園角落處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和她的一個貼身婢女靜靜地看完了這一出大戲,待江妄走后,她才緩緩的出來,邊向禹舒走來,邊嘲笑著說:“本宮前段時間,聽到一段趣事,不知真假,但宮女太監們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安樂公主可愿一聽呀?”
禹舒一看是那才復寵的沒多久蕭淑妃,一眼都不愿多給,這人自私自利,滿心滿眼滿臉都寫滿了私欲,前段時間才幫她助產了小十弟,轉眼就忘恩負義,抓著點事兒就想掀起波瀾鬧得滿宮皆知。
禹舒也知她這種人注定成不了大事,也掀不起浪花,冷冷的回答:“哦,是嗎?什么趣事,本宮洗耳恭聽,蕭淑妃可要好好兒講講,本宮最近心里煩悶得很,正好聽個樂呵兒!”
蕭淑妃聽到禹舒的語氣表現得如此無關緊要,手里的絹帕緊了又緊,但還是把臉上堆滿了笑容暗諷道:“這不是前段時間,聽說我國派了使者前往北辰以聯姻換取兩國和平,兩國達成一致,后來聽說自己要前往和親的那位公主,直接鬧上了咱們王上的朝堂,當眾拒婚,拒婚的理由也是滑天下之大稽,居然是為了一個宦官,一個無根之人,還說自己愛上了他,群臣在下議論紛紛,但那位公公卻表現得仿若無事兒人一樣。公主,您說這事兒好笑不好笑,心中煩悶可解?”說完,蕭淑妃笑出了聲。
禹舒聽完之后,依舊面不改色,知道這說的是自己,畢竟能派去和親的,宮里唯她一人而已,其他幾個姐妹年齡幼小,怎么都不合適。
禹舒淺淺的笑了一下:“淑妃娘娘,你這是何必呢,本宮也不是那么小氣之人,你大可以直接來找本宮問這件事兒的真假,本宮很樂意告知您,確實是真的,更何況你剛剛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這都已經闔宮皆知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娘娘現在才知道?”
蕭淑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本來只想挖苦嘲諷一番,結果倒是把自己賠進去了,這江妄雖是閹人卻也不能輕易開罪,這安樂也是掌心里護著王上雖然氣惱卻還是千般寵愛,只得賠笑:“安樂公主這是哪里話,您這般尊貴,要一個人何難,只要你玉口一開,王上總會依著你的。”才說完又找借口:“本宮糊涂了,這個時辰,十殿下怕是餓了,本宮就不擾公主雅興了,就先行回宮了。”
蕭淑妃走后,禹舒的心最終還是被針扎了一般:只有一開口要什么沒有,要一個人又有何難!聽起來真是諷刺呀!“嵐兒,去長慶殿替本宮拿一壺清風作來!”這時一個清秀的婢子出來欠了欠身,恭敬的答了一聲:“是”正準備前去,便被一溫潤明朗的聲音打斷了:“不用了,我這已經帶過來了,還帶了兩壇,管夠!”那婢女很有眼色,自覺的退了下去。
禹舒望見那聲音的主人,既驚又喜,故作鎮靜打趣道:“剛剛才跑了只狐貍,這又來了一個假的逍遙客,到底是來解悶兒,還是來看熱鬧呀?”
“當然是來陪你消解消解,天大地大你最大。”說著說著便把拎著清風作放到了小桌上,自己順勢坐在了禹舒旁邊。
禹舒挽上玖曄的手臂撒嬌道:“那哥哥今日可得好好的陪我暢飲一番,可別中途丟下我自已逍遙去了。”
“怎會丟下你呢。”
“我都煩悶幾日了,你都沒來看過我,要是放以前,你早就來了!”
玖曄把酒倒了出來遞了一杯給禹舒,禹舒接過輕呷了一口:“還得是你的清風作,酒如其名,清風徐徐來,品那人間自在,酒醉人不醉。”
玖曄也慢慢的陪她喝著,禹舒忽然話峰一轉又扯回剛剛的話題打趣道:“到底還是美色誤人呀!難得難得,這世間還是有女子能入你眼!”
玖曄聽到這話,剛入口的酒就被嚇吐了出來,解釋道:“你這話從何說起,又醉了?”
禹舒看著哥哥如此反應,繼續逗趣:“哥哥,那你說到底是那沐柒姑娘好看還是我好看呀?估計沐柒姑娘更好看吧,畢竟我也見過,自愧不如。”說完又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玖曄,觀察著他的反應。玖曄面對這問題自若的開了口:“再好看又如何,有你這一個麻煩精就夠了,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找兩個麻煩。”
估計就是太了解了,禹舒一眼就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即使沒動心,估摸著在心中也占了那么幾分地了。然后又玩笑道:“哎,可惜了那沐柒姑娘那么大個美人兒也入不了你眼,看來這輩子都無望看見那未來皇嫂一面咯。所以這幾日你那么殷勤地和沐柒姑娘談天說地,就只為了那個破玩意兒天璣?”
玖曄避而不答,禹舒喝了口酒,繼續道:“哥哥,你看你啊,表面風平浪靜什么都不在乎,像個逍遙散客,心里還是裝著帝術權謀,不然怎會去奪那天璣。”
玖曄聽完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又是一杯酒遞上,無奈地笑道:“我也想做那散客,我明知那位置沒啥意思,可身份的責任逼的自己還是得去爭一爭。只有心未變,我仍舊是我。”
禹舒有了些許醉意,依偎在玖曄的懷里,像又不像說給玖曄聽,小聲的帶著哭腔呢喃:“不,變了,你們都變了。”玖曄輕輕的安撫著她,出聲安慰:“不,沒變,我們都沒變,一如昨舊。”
夜幕悄悄的降臨,禹舒依偎著玖曄漸漸熟睡了,玖曄并未將她送回宮中就寢,就這樣讓她靜靜的依偎著睡著,自己喝著剩下的清風作,仿若在等什么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