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大魏太子元欽,其母為前皇后葉拂,如今的慈心庵的尼姑慧拂。
太子自幼聰穎好學,為人處世善良厚道。如今,母家遭逢大難,失去了母族的庇護,小小的年紀就置身于朝廷傾軋里,在大魏的風雨里獨自前行。
今日來找暖暖實屬偶然,看著花枝里孱弱的暖女子,只覺得大魏社稷的安危竟要靠女子來守護,感到恥辱而已。前來安慰暖暖,也算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吧。
太子走后,暖暖回味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話,頓時心有不安,定定地看著手中的令箭,悄悄地把它塞入貼身衣袋里。
出來時間也夠久了,作為宴會的主角,一直缺席總會惹人非語的。
蕭媛自從回到京里后,就住到了自己置辦的宅子里,整日閉門不出。如今,女兒身在深宮,母親下落不明。長途遠行加上憂思過甚,生起了風寒,整日不見好。
平南王府里,曾經的表妹如今已是府里的側夫人,膝下孕育了一子一女。兒子十歲,女兒八歲,曾經的孤女,如今的二夫人,婆母又是親姑姑,一時風光無限。
松鶴堂
曾經威風十足的老太太如今躺在床上,半身動彈不得。每日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朝升西落。此時的她眼睛正大大的盯著窗外,只是此時的她雙眼已無焦距。
自從把陸氏抬為側妃以后,一改往日伏低做小的做派,日日在她面前擺王妃的普,如今更是不把她當人,身邊親近的人也被她遣散出去。想著當日為了抬她為側妃,使得自己與翌兒母子離心,兒子至今不肯見她,現在自己弄個半身不遂,一天天只能躺在床上。當初兒媳婦蕭媛自己雖是不喜,但她起碼面上還顧著自己,如今這個陸氏,自從和那個仆射夫人楊氏交好之后,連她命都不顧了。心里悔呀,恨呀。
等到翌兒回來,定讓他休了這個毒婦。
“來人!我要見翌兒!我要見翌兒!”屋里老太太叫喊著。門外,婆子們正坐在廊蔭下嗑瓜子,丫鬟們在樹下嬉戲,她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每一日,老太太都要鬧上幾回,如今是側妃當家,主子都不管,久而久之,就習慣成自然了。
“老夫人,您省省力氣吧,別太惦記郎君,他如今出使去了柔然,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呢!”
“對了,您還不知道吧,您親兒媳婦蕭氏倒是回來了,可人家呀可不認你這個婆母,如今住在自己園子里,日子自在得很!”
聽著外面婆子不拿自己當回事,元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如今只能慢慢熬,等翌兒回來那天,定要收拾了這幫刁奴,還有那不孝的陸氏和蕭氏!
元翌等人走走停停,大約走了一個多月,終于快到長安了。這一路上,這個公主刁蠻任性的性子暴露無疑,這樣不順心就耍賴,那樣不順心就拿侍候的奴才出氣。講又不能講,罵又不能罵,連平日里能說會道的文官們都碰了一鼻子灰看著什么都稀奇,看著個花要看半天,見著個變戲法,唱大戲的都要帶著。本來隊伍就龐大,如今加上一堆雜七雜八的人,隊伍人數上千,羽林衛的護衛難度系數直線上升。
“再加把勁,就快到長安了!”羽林衛統領穆揚打馬走在公主車架旁,每日受著這個柔然祖宗——塔婭的摧殘。
“停車停車,整天坐在車里煩死了,本公主要騎馬!”車攆里,傳來了塔婭不耐煩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穆揚就知道這個公主又要作妖了。
“公主,馬上就進長安地界了,公主是新嫁娘,不宜拋頭露面,還請公主坐在車攆里!”
“那是你們大魏的新嫁娘才守的規矩,我是柔然人,自是不用遵守的!”說著,不顧丫鬟和穆揚的勸告,一腳把穆揚身邊侍衛踢下馬去。
看著囂張的柔然公主,大魏官員們敢怒不敢言,只好寄希望于元翌。
元翌看著身旁坐著的“左賢王”,從進入大魏境內以后,“左賢王”就變得沉默寡言。其他人或許沒發現,但元翌能感覺出來他不是“左賢王”郁久閭塔寒。
路上,公主造出幾起事端,這個左賢王既不表態也不發言。手下們拿不準主意就隨他去了,導致這公主越發的囂張。如今只需一試便知真假。
元翌使了個眼色,鴻臚寺少卿立馬就前來尋“左賢王”。
“對于此事,左賢王覺得應該如何?”
裝扮成塔寒的暗三心下了然。這個平南王一路試探自己,每次遇到情況,都要先問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大魏有多尊重自己,其實他不過懷疑自己罷了。
“如今塔婭嫁入大魏,自當遵照大魏習俗。”暗三悄悄地壓了壓嗓子說道。
這是“左賢王”一路走來,話說的最多的一次,同時,也讓元翌找到了他的破綻。
真正的“左賢王”聲音雖然低沉,但他說話時聲帶震動自然,而這人精神稍微緊繃,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還是被元翌察覺了。
這時,塔婭聽到“王叔”讓她遵守大魏習俗時,心里大為詫異。心里氣不過就打馬前來。
“王叔,憑什么,咱們柔然女子又不是見不得人,非要遮遮掩掩的!”看著滿臉怒氣的塔婭,暗三心里直呼“腦殘!”
馬上就要嫁入大魏了,還不知收斂,大魏人可不像表面那般柔弱。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殺人于無形”。
暗三沉了沉嗓子,正準備呵斥塔婭時,一只鋒利地羽劍正筆直地朝塔婭腦門射來。暗三一腳把塔婭踹番在地,躲過一劫。
聽到有刺客行刺,穆揚等人立馬呈防御姿態,將塔婭,“左賢王”,平南王等人護衛起來。
樹林里,一股黑衣人沖刺而來,隱藏在隊伍里的戲法師,賣唱人等立馬拿起兵器,加入了行刺的隊伍里。
經過幾番打斗,羽林衛死傷超過半數,有幾個鴻臚寺,欽天監的官員命喪當場。
還好公主的嫁妝提前送往京都,不然這番刺殺過后,只怕所剩無幾,到時候柔然大魏必起爭端。
經過這次刺殺,塔婭安分多了。在草原上,人們因著她是可汗的女兒,尊著他,敬著她,如今剛走出國門,就遇到刺殺,自然也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