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王爺欺負(fù)你了嗎?”進(jìn)門的冬青問。
穆云汐搖搖頭,擦拭眼角的淚水。
“是王爺知道下藥的事了嗎?”冬青再問。
“嗯,王爺說我耍了個好計謀,一箭雙雕,除去了兩個敵人?!?
沈燁說對了,又說錯了。這一次不是一箭雙雕,而是一箭三雕了。
她本要除去的是徐嬤嬤和夏雨,誤打誤撞又打下了個胡嬤嬤。真是上天送大禮??!
夏雨嚴(yán)格意義上,不是穆候府的人,而是皇上安插在她身邊的探子。
想要蒙蔽皇上,就必須得要除掉皇上的耳目。
還沒等她下手,薛氏就送機(jī)會上門,這么好的借刀殺人的機(jī)會,不用白不用。
“王爺果真了不得,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倍喔袊@道。
冬青又問:“王妃是打算和王爺和好嗎?”
穆云汐只笑不說,就怕被外人知道了。
這院子里,不僅有慶王的人,還有穆候、皇上的耳目。
說話都得注意,隔墻有耳。
“那個死丫頭,居然敢反咬一口?!?
氣得薛側(cè)妃砸了好些瓷器。
院子里的丫鬟,都不敢上前勸慰。
深得側(cè)妃寵愛的李嬤嬤,也是等側(cè)妃怒火下去了,才敢上前。
“我們收買的是春花,穆氏推出來的夏雨,我們都被穆氏給騙了?!崩顙邒哒f。
薛側(cè)妃怒瞪李嬤嬤,“都怪你,要不是你的餿主意,胡嬤嬤就不會死。”
胡嬤嬤辦事,從來沒失手過。如今胡嬤嬤沒了,很難再找人頂替胡嬤嬤的位置。
“不僅胡嬤嬤死了,連掌家權(quán)也沒了?!?
為什么側(cè)妃過得比王妃還要風(fēng)光?
還不是因為這掌家權(quán),誰掌家誰就最有臉面。
每年受到外頭的孝敬,不下萬兩銀子。
這些銀子,今后都沒有了。真是氣人。
都怪那個穆云汐,要不是她就沒有今日這事。
“王妃您也不用擔(dān)心,雖然王爺是讓您交出管家權(quán),但沒說這權(quán)交給誰啊?!?
薛側(cè)妃一把將茶杯掃掉,“還能給誰,不在我這就是在春苑那賤人那里?!?
李嬤嬤又上一杯茶水,“您消消氣,老奴已經(jīng)為您想好了法子?!?
“王爺只說不讓您管家,但沒說讓誰管。二房那頭,不是有幾個姑娘要出嫁了?
您只需派人向老王妃提議,讓二房的那幾個姑娘過來學(xué)習(xí)管家。這樣一來,管家權(quán)就不會落到春苑那邊?!?
薛側(cè)妃一想,對啊,只要管家權(quán)沒有落到春苑那邊,她就有機(jī)會拿回來。
李嬤嬤又說:“二房的那幾個小姑娘,哪個是聰慧的?哪個是能管事的?還不得事事請教于您。她們做出的決定,您說可以就可以,您說不行,誰也不敢違背。這王府里的大小事,仍舊在您掌控之中。”
“只是二房屬于庶支,婆母不喜歡那邊的人,婆母會答應(yīng)嗎?”薛側(cè)妃疑惑地問道。
“這個不用擔(dān)心,二房的那幾個姑娘生得俊俏且機(jī)靈,又能哄人開心,老王妃喜歡她們。依照以往老王妃的態(tài)度,怕是會同意。至少二夫人不要到這頭來就好。”
薛側(cè)妃頷首,稍微開心了些。
“果然是好法子,你去跟婆母說,好生與她說,若是她同意了。回來重重有賞。”
李嬤嬤快心應(yīng)下,笑著說:“老奴也不要王妃什么獎賞,只是過兩日老奴的小孫子百日,老奴想告假回去看幾眼。”
“允了?!?
“謝王妃恩典?!?
得了恩典,李嬤嬤心安了許多。
而后與薛側(cè)妃說:“王妃雖然不能出門,但這禮還是能送出去。錢夫子那邊可不能落下,不僅不能落下,還得要多加兩成禮物?!?
“錢夫子是天下大儒,或是因為夫子名頭,或是因王爺名頭,宴客那日北陽城所有大戶人家,都會派人去。
只要個個丫頭、小斯都說您的好,說吃食用度都由您安排的,這般王妃足不出門,便能揚(yáng)名北陽城。”
薛側(cè)妃越聽越開心,越聽越驕傲自得。
李嬤嬤見此,跟著笑開了花,“那酒水加兩成?”
“加。”
“當(dāng)夜用的火油加不?”
“加。”
“好,老奴這就讓我兒去安排。”
……
沈君今日出門連蹦帶跳,臉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
“爹爹?!鄙蚓械锰鹋磁吹?,好不開心。
面對府門外,兩手背對正堂的沈燁,回頭看他。
見兒子跟平時沒兩樣,卻各位開心。這是為何?
“你很開心?”
“嗯?!鄙蚓鹉_,露出嶄新的鞋子,“看,這是娘給我做的?!?
收回腳,原地蹦跳兩下,說:“軟軟的,很舒服,能跑能跳還能走?!?
溫煦的沈燁,臉上的溫和不見,轉(zhuǎn)即被寒冰覆蓋。
在軍營里霸道的氣勢,全顯露無疑,就像是騎在馬背上,即可要沖刺的威武大將軍。
仿佛跟前的不是他兒子,而是敵軍的千軍萬馬。
聽得他無情且大聲地說:“你在干嘛?我們要去的是軍營,要去與士兵訓(xùn)練,你穿這軟布鞋,是訓(xùn)練的樣子嗎?”
突然被呵斥,沈君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他沒有被兇惡的父親給嚇到,笑著說:“孩兒早已準(zhǔn)備好,軍靴在后頭,等到了軍營再換。”
“不行,現(xiàn)在就換。”
沈君撅著小嘴,鼓起兩腮幫子,不愿意換鞋。
“你是要把戰(zhàn)場當(dāng)兒戲嗎?”
“哼,壞爹爹?!鄙蚓?dāng)場換了鞋子,踏著戰(zhàn)靴,抱著娘給他做的新鞋子。
逢人就顯擺,“看,這是娘給我做的。”
“你有新鞋嗎?你有娘給你做的新鞋嗎?”
“這雙鞋子好看嗎?好看吧。
你知道是誰給我做的嗎?是娘給我做的。”
從王府到軍營,沈燁的臉黑得像墨斗。
沈君顯擺一次,他就黑一分。
又見一群校尉圍著沈君,聽著沈君炫耀新鞋子。
他就更不開心了,立刻點起親兵,把親兵拉出去“練練”。不把所有人累躺下,不罷休。
心中的火氣發(fā)泄出去,沈燁才回營帳。
“王爺今天是怎么了?火氣很大?。俊备睂⒏唤瓎枴?
“對罪犯唐平的安排怎么樣?”
富江答非所問,“世子得新鞋,你沒得所以你吃醋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