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萌的小沈君,把娘說的一五一十告訴父王了。
“娘說,她好些年不曾給爹做鞋襪衣褲了,不知爹的尺寸,只能讓孩兒來走一遭。”
“所以,你就成了偷兒。”
小沈君就知道這樣不行,他垂著頭正要離去。
“把鞋子帶走。”
小沈君抬頭兩眼亮晶晶地看爹,把他爹都看軟化了。
“知道回去怎么跟你娘說嗎?”
小沈君眼咕嚕一轉,就想到了。“就說父王的衣服拿不了,得要娘親自過來拿。”
沈燁滿意地點了點頭,“不能讓你娘知道,我發現了你。”
“好的。”小沈君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每個月的十五日,穆云汐都得要到老王妃跟前伺候。
進入老王妃的福堂,慶王與世子已經坐在里頭。
沈君見到了娘,快步上前,躬身說道:“娘,安康。”
穆云汐蹲下去,將沈君扶起,“君兒不用多禮,以后見著娘,不用這樣。”
說著摸摸沈君的頭。
“放開你的手,別讓你的手,臟了我的孫兒。”老王妃怒道。
穆云汐不明所以,下意識地看向沈燁。
看了沈燁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穆云汐大膽往里走,“是我惹到了婆母嗎?如若是這般,我先給婆母道歉了。”
老王妃也怪異,心道這個兒媳是在太反常了。
不愿解釋的好話當賴話說的慶王妃,怎么突然學會說軟話了?
但不管如何,但是個壞的。
“本王問你,母親身邊的香囊,是不是你給的?”
穆云汐看向老王妃,老王妃邊上的徐嬤嬤端出一托盤。
“這香囊眼熟。”穆云汐說。
“這自然眼熟,這就是你送給婆母的禮物。”薛側妃說,“姐姐,知道你跟婆母不合,但你也不能下毒害婆母啊。”
“薛側妃,東西不可以亂吃,話也不可以亂說,我可從未想過要害婆母。”
薛側妃軟聲對婆母說:“您看吧,我就說姐姐不會承認。”
老王妃怒道:“不到人贓并獲,誰也不會承認。御醫你來說。”
御醫躬身上前,說道:“這香囊里,放有一味慢性的毒藥,長期吸入容易讓人體乏無力,最后身體虛弱而死。”
薛側妃站出來,“姐姐,這香囊是你上次來請安時,送過來的。還說你沒有謀害婆母?”
穆云汐看向婆母,見她怨恨地看過來。
她再看向慶王,慶王眼里也藏著厭惡。
她說給他做鞋子,他本有些開心,可今日得知她下毒害人。對她的好感,再次消散。
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女人,敢陷害自己的婆母。
穆云汐抬起頭,又如以往的驕傲,目中無人。
“婆母與慶王都認為是我下的毒?”穆云汐詢問的眼神看過去,見他們都不出聲,就知道他們是默認。
坐在椅子上,晃著雙腿的沈君,卻大聲說:“孩兒相信娘,娘不會做這些事的。”
穆云汐暖心一笑,但這笑容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香囊可能是我做的,但并非是我下的毒。”穆云汐大聲說,“慶王府探子無數,想要借刀殺人的,更是不知凡幾。”
“若是每一樁事都是我做的,那我死多少次,都不夠你們泄憤。以前誣陷的事也有不少,比如我進門不到兩月,就被發現在院子里打小人。
那本就是誣陷的,我根本不知道打小人是什么,也不知有什么作用,只是當時不愿解釋,才讓人們誤會罷了。”
“如今,我要說,這香囊里的毒,未必是我下的。”
穆云汐與慶王說:“這種香囊,確實是京都的玩意,也是出自我那。且這些圖案的香囊,只有四個,還是我親手做的。”
“分別是壽比南山,婆母的是‘壽’,王爺的是‘比’,君兒的是‘南’,而我身上戴著的是‘山’字。”
聽她這樣說,薛側妃親自去翻香囊,果真找到“壽”字。
“婆母你看,還真的是姐姐繡的,她早就預謀好了的。”薛側妃說。
沈君不悅,向側妃說:“側妃說話毫無道理,我娘都說了,東西是我娘做的,未必就是我娘要下的毒。”
沈君與父王說:“爹,娘親是不會下毒的。不然我跟你都會出事,你看我一直戴著娘親做的香囊。”
沈燁看向穆云汐。
被穆云汐發現了,一向挺直脖子的驕傲無比穆云汐,脖子一歪,可憐巴巴地回望過去。
這個毒婦,又在裝可憐。
要不是她,君兒就不會跌落湖泊;要不是她,娘就不會犯頭疾。
再可憐也不會原諒你。
心里這般想著的沈燁,冷著臉看向母親,不再理會穆云汐。
穆云汐心中哼哼:這時候的慶王,真難哄。還得多加努力啊!
“昨夜娘一直熬夜給爹做鞋子,還說要縫夠一萬針,這樣才讓爹穿著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沈君說道。
穆云汐臉一紅,這些話是她昨夜胡謅的,怎么能說出來了呢?
薛側妃細心觀察,發現王爺的臉色,變了一分。
不能讓王爺對王妃再有好感,得要挑撥他們。
薛側妃有心又漫不經心地說:“也不知是好心,還是另有目的。”
原本緩和了臉色的沈燁,頓時回到從前,冷冰冰的。
那一雙眼睛探究著所有人,懷疑著所有人,對誰都不信任。
不管是誰,對上他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矮三分,縮頭兩寸。
御醫說:“老夫仔細看了香囊里藥材,這里頭確實有一味藥,出自王妃的院子。”
“婆母,姐姐定是不認,這藥出自她那里,不如派人去搜查,定然能搜出什么。”
穆云汐卻說了:“搜院子,可以,但要是搜不出呢?或是只搜我一個院子,真的能夠證明什么嗎?”
薛側妃心中笑道:怎么不能證明,這香囊里的藥材,可是你院子了的丫頭,親自去采買的。
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慶王妃對婆母不敬。
這消息傳到京都去,看皇上會幫誰。
“姐姐是怕了,怕自己做的事被人發現。還是想拖延時間,好讓院子里的人消滅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