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房內，楚月趴在床上，整個人快要虛脫，臉上滿是汗珠，衣衫也被打濕，如同從水中撈出一樣。

系統在賦予技能時候，她并無感覺。

可在被抽離法術時，卻感覺像是要抽出骨頭一般。

她強忍著，緊咬嘴唇不肯出聲，感受著身上力氣一點點消失。

終于，鐲子聲音傳來：“清除技能已完成。”

她松口氣，沒有坐起來的力氣，只得躺在床上休息。

“主人，”鐲子艱難開口：“你真的不會后悔嗎？”

楚月笑了笑，臉色依舊虛弱：“我本來也不會法術，這不過是將我本不該有的東西還回去。”

“可是，”鐲子沉默片刻，還是開口：“如果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

楚月剛到甲板上，便望見元冬提著袋子，愁眉苦臉。

“少爺，本來過年，小的想去這附近島上買些年貨，若有餃子再好不過了。可是這島上的人過年都是吃粽子，只買回些粽子來。”他說著晃一晃手中袋子。

“已經是過年了，”陸裕書低頭沉思。

他微轉頭，余光望過來。

楚月邁近幾步。

“怎么換了衣服。”他微蹙眉，眼神中有些擔憂。

楚月低頭看一眼自己新換上的衣裙，之前的衣服已經打濕不能再穿了，她這才換了一身，沒想到一眼就被發現。

她笑著解釋：“想換就換了。”說完看一眼元冬手中提著的粽子，拉拉陸裕書衣袖，眼睛對上他視線：“那我們自己包餃子好不好？”

“好。”陸裕書垂目，眼里帶了一絲笑意。

雖是年關，可在海上漂泊，許久不見陸地，新春的氣氛確實淡了不少。

楚月站在案板旁，揉起面團，柔軟的面團卻并不聽她的指揮，沒揉幾下便粘在盆底，拉不起來。

她試圖拉起盆底的面團，卻覺得胳膊酸痛，沒什么力氣。

剛剛從甲板走到廚房的那一段路，便好像耗盡她力氣，不必鐲子提醒，她也明白自己如今身體大不如前。

她征住，看向手中面團，眼神卻早沒有了焦點。

而一旁剁好餡的元冬，一臉喜色地過來：“餡兒已經調好了，就差包了。”他湊過來望著粗糙的一團面，忍不住皺眉：“面還沒好嗎？”

這聲音驚醒楚月，她強忍著又揉了幾下。

但元冬注意力并不在此，他放下餡，又跑向陸裕書：“少爺，君子遠庖廚，您可不能動手啊，歇著就好了。”

陸裕書輕笑一聲，無視了元冬勸告，直接走到楚月身邊。

“快好了。”楚月努力揉了兩下面團，終于光滑起來。

面團被取出，楚月站在案板前，因著案板高度，她若是坐下，便使不上力氣，只能站在一旁。

“我來吧。”陸裕書接過她手里面團。

“你會包餃子嗎？”楚月笑笑，眼見陸裕書有幾分羞澀。

“學一學就會了。”他露出一點笑意，扶著楚月坐在一邊后，自己研究起那面團。

沒一會功夫，臉上也染了面粉，他無暇顧及，只繼續搟皮。楚月坐在一邊，拿勺子舀了餡料放在餃子皮中間，兩手輕輕一捏。一個圓滾滾的餃子便被放在一旁。

幾個人一起忙活，做得也快。

包完最后一個后，元冬去燒水，陸裕書坐到楚月身邊：“等水開了，就可以下餃子了。”他聲音溫和，可在楚月聽來更像是催眠。

她靠在陸裕書肩膀，微閉上雙眼，本想小憩，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

“少爺，餃子煮好了，您嘗嘗。”

元冬的聲音在她周圍想起，她皺眉，卻沒力氣睜開眼睛，餃子的香氣飄散，她眼睛卻閉得更緊。

過年這樣的日子，她至少該撐到吃完餃子的。可眼下，卻實在睜不開眼。

掙扎中，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睡吧。”陸裕書清淺的聲音傳來，她也撐不住，輕聲嗯了一聲。

“少爺，先吃餃子啊，一會破了。”陸裕書忽略了身后元冬的呼喊，抱著她向房間走去。

她縮在陸裕書懷里，沒過多久，便感覺自己被放在柔軟的床鋪上，因為沒有著力點，她拉著陸裕書，大半身體陷入床鋪中。

陸裕書抽回抱在她后頸處的胳膊，兩人距離卻是不曾拉開。

遠處響起鞭炮的聲音，紅光將夜空也要照亮。

一片喜慶中，陸裕書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睡吧。”

他起身離開，卻被拉住。

楚月含糊道：“別走。”她也想在過年的時候有人陪伴，之后年年都陪在他身邊。可是因為剝除法術，身體一瞬間虛弱不少，撐不到夜深。

“好。”清澈的聲音傳來。

陸裕書解開被子，小心幫她蓋好被子：“怎么今天這么累。”他解開楚月發髻，讓她躺得更舒服些。

“沒事。”楚月輕聲解釋，伸手拉緊了他的衣袖。

看著一旁閉著眼也不肯松開他衣袖的楚月，陸裕書輕笑一聲，寬慰道：“我就在這里。”

“那你也躺下。”楚月有些擔憂，想起之前船上他真的抱著自己睡了一夜，不免有些心疼。

陸裕書臉上泛起紅暈：“這樣于理不合。”

楚月不出聲，拉著他衣袖的手卻攥得更緊。

“好吧。”許久，他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脫了鞋子，在她旁邊躺下。

在感受到炙熱的體溫時，楚月終于放下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