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須臾,房前國便領著小柒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同他們一樣,小柒也是著一身淡粉色薄裙,將身形包裹得凹凸有致,她臉上涂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更加增添了幾分嫣然之意。
這一幕給那青袍公子看得喉結一動,注視著小柒的目光中更加增添了幾分熾熱。
那青袍公子暗忖:哼哼,好一個漂亮的小娘子,同是婢子,為和這個叫小柒的與這些人的氣質截然不同?這等上好的極品,如若最后真的被我納進房門,我定要好好蹂躪她一番。
一邊想著,嘴角也浮現出了一絲淫蕩的笑意。
這位正陷入意淫之中的青袍公子,正是百里家族百里歌少爺的表氏兄弟——賈浩。百里歌的母親,姓賈,單名一個萍,正是賈浩的親姑姑。
同時坐于賈浩身側的一男一女,分別是賈政、賈湘。與賈浩互為親弟弟、親姊姊。三人之中,以賈浩為首,幾人已經在百里家中住了數月。
他們此番從暮云城前來,是為了參加一場百里家的重要比試—族內大比。
族內大比,顧名思義,即為族中一輩的內部較量,參賽條件為家族中三代以內直、旁系血親;并且參賽者年齡必須在弱冠之上,而立之下,故大多為族中年輕一輩。
而最后的優勝者,則可以順利地拿到入選仙云宗初試的名額,進入下一輪的復試。
天上云宮、萬年劍宗。這八個字就是仙云宗自古以來名滿天下的招牌,仙宗之內,強者如云。里面的文房樓宇更是匯聚著無數天下武學精華,是無數修仙者夢寐以求的上等學府。
據說有好幾位劍仙級別的強者,也都是從那里走出來的。
至此,許多家族都會以出了一位仙云宗子弟為傲,一方面可以彰顯出自己家族的底蘊實力、另一方面,以仙云宗這個龐大的背后勢力,也會使許多覷覦、不利家族之人聞風喪膽。
當然,并不是每個家族都具有參加初試的機遇,只有在當地排名前幾的名門大家,才會得到仙云宗選拔部門的垂青,拿到參加初試者的名額。
這似乎也就不難解釋,為何賈浩他們兄弟幾個會千里迢迢地從暮云城過來參賽了……
見小柒他們出來,何長老輕咳一聲,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現在開始罷。不過在這之前,老夫還是要多嚕蘇幾句。這比武納婢嘛,雖說不是什么大比試,但規矩還是有的。”
“由房前國負責領人,若是有看中的,那就可以直接挑選,要是沒有其他人爭搶,便可自行領走。但若是這婢女也被其他人同時看中,則需要雙方二人進行一番比試了。”
“在座的諸位,老夫傳達的意思都聽懂了么?”
“聽懂了。”賈湘沖何長老盈盈一笑。
接下來的挑選出奇的順利,但凡是被前一人挑中的婢子,竟都沒人叫板爭搶。這些坐于木椅的人當中也不光是只有賈家的人,也有幾位外族親戚,但這些人都各挑各的,并沒有絲毫爭搶之意。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百里家族內親之間素來和睦呢。
本身供挑選的丫鬟也沒有幾人,不到一盞茶十分,就有十幾位婢子被挑走了,眼見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小柒不由得愈加惴惴不安,暗自思忖:進來大半天居然連百里歌的影子都沒見到,這買賣我可是做得虧大了,我這玉人酥體之身,豈容旁人說碰就碰,若是真的要我配給那個青袍公子,干脆叫我一頭撞死算了。
一時之間,小柒萬念俱灰,不經意看去,眼中竟似有淚水要盈將出來。
賈浩怎會不知她不愿,雙目死死地盯著小柒嬌弱的身軀上下打量,眼中貪念大勝,心中冷笑道:哼,敬酒不吃,誰叫你只是一個供人挑選的婢子呢,這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下一位”何長老淡淡的道。
輪到小柒了,房前國輕托起她右手,把小柒領到正堂前。畢竟也是身出名門世家,小柒自然也不會失了禮數,當下微微哈腰、朝眾人斂衽行了一禮。
何長老微微點頭,他見小柒換裝之后,身材樣貌俱佳,頗有窈窕淑女之意。此時見到眾人也都彬彬有禮,也不禁對其多了幾分欣賞之色,早就將先前的嫌隙拋之腦后了。
“這位小女子,又有哪個人有意選取呀?”何長老道。
賈政、賈湘二人對視一眼,他們皆知賈浩對這位女子有意,這種情況下自然也不會與之為難。而旁邊坐著的其他幾位族人,也都不是傻子,既然賈政他們看得出來,他們又如何不知?
眾人皆想,這賈浩雖說武功不賴,但也不至于到令人畏懼的程度。關鍵是其背后的賈氏賈夫人,更是百里家族族長的正妻。現在居于百里家中,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的為好。
思及此處,眾人皆默不作聲,無一人敢上前搶奪。
賈浩倒也不急,幽幽地站起來,雙手朝何長老一拱,朗聲道:“晚輩不才,既然沒人愿意挑選,不如就將這位小女子許給我做婢如何?”
何長老無奈地笑笑,他當然沒想到,今日選婢竟與以往大肆爭搶的情形全然不同,順利地出奇。不過這樣也好,也免去了許多麻煩,原本自己還想看看這些小輩的武功精進到何種地步了,看來今日是不大成咯。
“那就如此罷,這位小女子就納給賈公子做——”
何長老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一股外來的聲音給硬生生的斷了下來,“不好意思,何長老,這粉裙少女,我也想要!”
話聲甫畢,一道身影便從屋外閃了進來,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小柒身旁。
見到這等身手,眾人皆是一愕,都楞楞的盯著他看,一時之間,習武堂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小柒心中怦然一動,脈脈地瞧著他,只見他著一身純白稠衫,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緞子,右手輕搖一柄折扇。再向上瞧去,又見他秀眉入鬢,朱顏如畫,大有光彩燁人之意。這人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百里歌么?
一時間,小柒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取而代之的,只有無限的歡喜。內心也安分了許多,仿佛只要跟在他身邊,就好像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看到百里歌那副閑庭信步之態,賈浩雙眼虛瞇,眼中妒意大盛,但忌于對方身份,倒也不便發作,咬牙假笑道:“唷,這不是百里少爺嘛。今日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啦,難不成是因為眼前這位姑娘?”
“可這位姑娘已被我挑中,如若百里少爺也想爭奪的話,恐怕你我二人就要比劃比劃了。”
百里歌哈哈一笑,把扇子一開,在胸前晃了幾下,說道:“有句話說得好,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有意引進這位姑娘,可人家似乎并不情愿服侍與你。自古以來,無論是君臣之道,還是主仆之禮,本就應是你情我愿之事。”
“這強扭的瓜不甜,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恐怕也不是不懂。若不是我在外面一直見到你對這位姑娘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就此插手這種蒜皮小事。賈世兄,你說是也不是?”
“說的好!”
“百里公子言之有理!”
一時之間,場下喝彩聲不斷,習武堂之上便又開始啰唣起來。
賈浩臉上被百里歌說得紅一陣白一陣,憋了半天,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賈政、賈湘二人也面面相覷,眉頭微皺,因為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在這習武堂中,還會鬧出這么一段。
“哼!怎么?這就開始不說話了,你們理虧了,是也不是?”
說這話的人并不是百里歌,眾人又是一詫,只見百里歌和小柒身旁又多出來一人,叉手站在堂上,年紀稍小,容貌卻與百里歌頗為相似。
“小福子,你也來了。”百里歌沖他微微一笑。
說話的這位少年正是百里歌的親弟弟—百里福,從小以來,百里歌對這個弟弟甚是喜愛,平日里也總叫他“小福子”。
賈政冷冷地道:“素聞百里家的族人知書達理,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百里歌,你不要以為你仗著身處于自己家中,就可以恃強凌弱,視我們賈家為無物。”
百里歌冷笑一聲,臉色大變,目光朝著眾人環視一周,怒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這位哥哥—賈浩。數月之內,以招奴納婢之由強行欺辱我族清純少女,數日之前,我家族人在后院井中發現一名女尸,死者腹中還有一嬰,此人正是小香。”
百里歌目光移到賈浩身上,一字一句地續道:“賈浩,我百里家的小香,就是被你給逼死的,你說是也不是?”
“放屁!你不要血口噴人!”賈浩惱羞成怒,他本就是一個飛揚跋扈之人,即便是做過的事情,也不會親口承認。他見百里歌字字相逼,加上方才的不快,便直接爆發了。
小柒戰戰兢兢地躲在百里歌身后,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而房前國也早已退到大廳一角,他深知,憑自己一個小管家,這種事情自己是絕對插不上話的。
“夠了!你們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了?衙門公堂么?百里少爺,你剛才說的事情我會派人查清楚,但今日,我是來負責比武納婢之事,就算是族長來了,也不能奈我何。”
“至于你們兩人的私人恩怨,自己到私底下解決去。現在你們二人不是要爭奪這小女子嗎,那就趕快動手罷,其余的人趕緊退下。”
何長老說罷,一股極其濃烈的靈力威壓在廳堂之上彌漫開來,眾人都感覺到一股來自劍客強者的肅殺之氣,有些修為較低的,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賈浩自木椅上一躍而起,跳到正廳中,拔劍出鞘,遠指著百里歌的眉心,提氣暴喝,怒道:“百里歌,真是不巧,今天便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