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迪帶著李婉婉到售票窗口排隊。

“我想離獅子近點兒。”李婉婉吃著泡芙選座位。

“那就第一排唄。”座位越往前越貴，一排比普通位置貴五十塊，賀迪看了，覺得沒什么。

“啊！那會不會被獅子咬！”

賀迪：“……”

小智障。

買完票的人陸續從隊伍兩旁走過。

“我好像看到大黑熊了，哇真的好大啊不會咬人吧……”

“媽媽有小丑！我喜歡小丑……”

……

“我們買點飲料喝吧，你想喝什么？”

嘈雜的環境里冒出一道熟悉的音色。

李婉婉循著聲音轉頭，先是看見梁玉菲，然后是低著頭聽她說話的沈泊舟。

他們也來了。

嘴里的泡芙吃到一半，李婉婉忘了嚼。

梁玉菲和沈泊舟從人群里走出來，停在李婉婉跟前。

“誒？婉婉？”

梁玉菲三分驚喜。

李婉婉回過神，重新嚼著泡芙，“好巧啊，你們也來馬戲團玩啊。”

“是呢。”梁玉菲道：“沈泊舟說這里有個馬戲團，帶我來玩兒的。”

“算他有眼光。”

李婉婉笑。

沒看沈泊舟一眼。

賀迪原本戴著墨鏡，看到沈泊舟后把墨鏡摘下，擠到李婉婉身邊，“喲，這不是小沈子嘛，還有錢來馬戲團玩兒，看不出來啊。”

他說話語氣不善。

沈泊舟立刻變了臉色。

“我剛剛還想打電話問你們來不來呢。”梁玉菲及時打斷他，“結果在這兒看到你們了，好巧哦賀迪。”

“是挺巧的。”

賀迪淡淡垂眼，“那就一起唄，你們要是沒買票我給你們掏了。”

“當作我上次打你那醫藥費，歡哥說了，讓我別跟你計較。”

后半句是對沈泊舟說的。

賀迪這張嘴真是夠損，李婉婉偷偷看沈泊舟，怕他生氣。

空氣安靜了一瞬。

四周人聲鼎沸。

小孩在叫，小丑在笑，情侶們低聲呢喃。

唯獨這一塊地方冷得像冰。

好半晌，沈泊舟才冷著臉道：“不用，我們買了票。”

“我們走。”

他叫梁玉菲。

果然生氣了，李婉婉埋著頭繼續吃泡芙，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嘴上積點德吧。”張子茜勸了賀迪一句。

賀迪道：“我這態度還不好嗎？我都說掏錢給他買票了我去！”

周青剛從馬戲團門口溜達完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看見賀迪和李婉婉臉色都不好，問道：“幾點入場，我去給你們買水。”

李婉婉一直吃啊吃，待會兒肯定要喝水。

賀迪說了時間，帶著李婉婉和張子茜去找座位。

周青掃了一圈入口周圍，找李尋。

李尋正坐在花坪外的長椅上，伸著兩條長腿吃糖炒栗子，姿態悠然。

這家伙。

有這么愛吃糖炒栗子嗎……

“要入場了。”

周青叫他。

李尋這才站起來，拿著紙袋子往前走。

他跟著周青走。

走到一半周青停下來，叫住他，“入口在那邊，你跟著我干什么？”

李尋：“？”

見他一副打醬油的樣子，周青伸手指向入口處，“他們先進去了，我是來買水的。”

李尋看一眼入口，身形微妙地頓住。

又不肯往回走。

“我要喝水。”

他忽然道。

周青：“……”

她只好繼續走，帶他去買水。

“叔叔，要五瓶礦泉水。”周青站在小賣部門口。

小賣部老板用塑料袋裝給她，“一共五塊，給。”

周青伸手去接，被李尋從背后一手越過，接了。

她側頭瞥了他一眼。

嘛……身高優勢了不起。

見他拿到水了，周青看著袋子示意，“喝吧。”

李尋皺眉。

她這是什么沙雕口氣。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礦泉水甜絲絲的。

“表演要開始了哦，大家趕快入場找座位吧。”

入口處的工作人員在催促。

三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匆匆忙忙抱著大包小包零食沖過來，趕在柵口關閉前入了場，“讓你別買，我說來不及了吧……”

“也沒來不及，這不是剛好嗎！”

幾個人氣喘吁吁，其中一個道：“行了別廢話了。”

他招呼身后的人，“鄒運哥，咱們往這邊走。”

鄒運直起身，看見通道前面有一男一女。

男的很高，一手提礦泉水一手插在褲口袋里，不緊不慢往前走。

背影特熟悉。

鄒運往旁邊繞了兩步看他的臉。

果然是李尋。

還有周青，鄒運認出來，穿的衣服還是那天來他家酒樓應聘的那件。

他戳了戳身邊的人，“一班那個，怎么跟李尋在一塊兒？”

“歡哥也在這兒？”

被問話的小弟下意識縮了縮頭。

鄒運煩他那樣兒，改問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也不認識，“哪個一班的？”

“一班那個叫周青的，在我們家酒樓打工。”鄒運道。

“你說咱們學校橫幅上那個嗎？”小弟反應過來，“她在你家酒樓打工啊！”

答非所問，驢頭不對馬嘴。

鄒運瞪著他，不耐煩道：“操，老子說的不是這個。”

“鄒運哥你別生氣，這個周青我們不認識啊……一班的我們都不太認識。”

小弟也很無奈。

實在沒幾個人認識周青。

鄒運更煩，那天他看周青長得不錯，又是一班的，約她出來玩她不出來。

轉頭就跟李尋賀迪混在一起。

不是打他的臉嗎！

如果他家比李尋家有錢，這女的對他肯定不是那副嘴臉。

“成績好又怎么樣，還不是個賤貨。”

鄒運白了周青一眼，在后排坐下。

周青和李尋在第一排找到位置，表演恰好開始。

先是三個小丑出來熱了個場，表演騎著車輪左右掄球的雜耍，接著不同的動物登場，獅子鉆火圈，小猴子跳繩，大象群舞。

李婉婉看得入迷，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哇！好厲害！”

“連跳兩個火圈已經很難了，再加一個會不會燒到它啊……”

“啊！它跳過去了！”

“獅子好厲害！”

李婉婉不停地拍手鼓掌，泡芙都忘了吃。

場上不少觀眾和她一樣興奮，甚至有好幾個大人往安全網里丟吃的，被場務人員嚴肅制止。

見李婉婉喊了半天，周青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她。

李婉婉接過來正準備喝，舞臺上報幕的主持人突然宣布要搞一個中場互動。

“請座位號為9，19，29，39和49這五位觀眾上臺來，配合我們的魔術師進行一個中場互動表演。”

李婉婉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號，正好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