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賭注?說來聽聽。”撫怡對她口中的賭注很感興趣。
“就賭,你今天能不能逃回南岳。”
她開口,卻是叫撫怡原本含笑的唇畔僵了僵。
不顧他僵硬的神色,花衣樣眼中帶笑,緩緩道:“近日來,你怕是很不好過。南岳雖說不至于離了你這個丞相就會滅國,可這些天你的渠道告訴你,許桑病了。可是呢,許桑這病,再怎么樣也不會殃及性命,可你,”花衣樣揩了揩紅唇,“這幾天的表現卻失去了開始的風度。”
“你著急了!”
“所以,你著急的理由——”
“是許桑出事了吧。”
撫怡眼睛微瞇,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北庭的——女將軍,氣場陡然全開。
桃花眼銳利,如同十里冰封,再難解凍。
“花玫。”
撫怡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卻是她剛來邊邑,遠在京城的名字。
花衣樣心中一顫,對上他那冰涼的眼。
此前,無論是什么,或是漫不經心,或是毫不在意都不過是偽裝。而現在,他要攤牌了,只因,她用許桑做了未開的賭注的“開盤菜。”
所以,君主與家國,與他而言,何其之重!
她心涼仿若如冰。
陌生。
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緒。
真實存在的,
不可跨越的,
————鴻溝。
“你下的這個賭注,可是按茲萩為界?”他的氣場強大,常年當權獨攬的身份讓這份壓迫性更為濃烈。
“不,按滄蓓。”
花衣樣不會因為他這陌生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而退卻。
撫怡詫異,也不過是一瞬:“你就這么有把握。”
“如果我丟了,怕是對你的而言,也不好過吧。”
說完這話,他很懊惱自己的一再提醒,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錯過這次,很難在逮住下一回。
千載難逢。
花衣樣自然也從他這話里感受到對自己的關心,方才寒涼的心一瞬回暖,輕輕一笑,頷首,“撫相,請。”
撫怡暗自唾棄自己的婦人之仁,眼中只有——回去。
“駕!”
撫怡雖說是文臣,但馬術也是一流的,否則三年前,也不會親自來這里考察地形。
馬蹄登登,身后是橫絕視線的黃沙,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沙丘。
他深知,唯有不停的跑,才可能在花衣樣眼前贏了這賭注。
不管她的賭注下的是何種緣由,他都要,搏一搏。
她有一點說錯了。
以前的南岳,可以離了撫怡。
現在的南岳,卻是離不開。
許魏亓開始按捺不住,這匹豺狼,得他去除,否則,江山危矣,社稷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