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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隱阿三看到那個盤膝坐在亂草邊下棋的撫怡時,眼中起了疑惑。
傳言撫怡雖是長了一副極顯年輕的臉,但卻已經有了歲數,眼前的人雖然也是俊俏,卻好像沒有常年居于高位的氣勢。
于是回頭,疑道:“樂統領,此人可確定身份是撫怡?”
樂眉額上有著冷汗,但由于燭火不是很亮,所以也沒有被發現笑容下的牽強。
隱阿三狐疑的點了點頭,見撫怡朝他看過來,還朝他舉棋示意了一下。他心中的疑惑打散了。全天下被俘虜了,還能夠怡然自得的,怕也只有這位傳奇人物撫相了。這氣度,就是普通人所裝不來的,方才怕也不過是他的錯覺罷了。
送走隱阿三。
目送他疾馬回宮復命的樂眉腿一軟,身旁的士兵忙忙攙扶她,才避免了直接坐在沙堆里。
“不得了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看著同樣臉色蒼白的撫移出來,樂眉笑的比哭的都難看,“易陽啊,將軍得給我們發巨額的撫恤金啊!”這等計謀,果真是玩不得!
“對啊,那可是‘令影’。”
“撫怡”,啊不,是易陽,他頂著撫怡的面皮,同樂眉玩了一手瞞天過海!
樂眉抹掉額上的冷汗,在這灼熱的日光之下,對著那‘令影’,竟是不寒而栗!如是冰窟!
易陽也好不到哪里去。
共患難生死鬼門關已傳,兩人的關系也算是過命了,樂眉毫無忌諱的問他:“說說吧,你怎么會易容?還有撫相那瀟灑,可不是一般人——能仿出來的!”居然能把“令影”都騙過去。
易陽眼神一暗。
看他神情不對,樂眉趕緊扯開話題:“為難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也不過是好奇而已。”
易陽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剛才涌上的情緒反而消散了不少,他道:“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有些復雜,摻雜了各種,你要是不嫌麻煩,聽一聽就好了。”
從易陽的話里,可知他以前生于一個世家,只是后來沒落,淪落至此,拜師學義。
師從青苑,學得一身化妝之術,惟妙惟肖。師兄顧明蘇由于觸犯懸山條律,師傅大發雷霆,將之趕下懸山。為謀生路,他投身宮闈,之后,便不知所蹤。
又幾年,師門沒落,他只身下山謀求生路,卻是因為得罪首將,被吊在城墻上一天一夜,后來就當他自己以為要死的時候,那時還只是都尉的小姐救下了她,并將他帶在身邊,自此他便一直守著。
“后面的你也知道,將軍改了名,從曲梁到蒼北都偉到上江,對她來說,邊邑不過是個呆著的地方。”易陽眼中盛滿失落,可她不甘回京,執意等那人,如今……
樂眉想說些什么,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馬鳴。
“是將軍!”她興奮大喊,目光在觸及策馬而來的將軍,以及他身后的另一匹馬和人的時候,啞了聲,“撫相?”
易陽嘆了一口氣,從這一刻起,他算是看清了自己與這人之間的差距。
在花衣樣驅馬停在自己的兩位得力干將時,易陽很好的掩藏了失落,“將軍。”
“嗯,我方才看到一個人很眼熟,可是‘令影?’”花衣樣敏銳,在隱阿三疾馳而過時,刻意帶著撫怡混入西行的一商隊,才免了當面相見的危險。
“是‘令影’,專門帶圣上口諭查看撫相。”樂眉點頭,簡要敘述了剛才的事情以及和易陽的瞞天過海。
“辛苦了。”在聽完樂眉的敘述,花衣樣沉默良久,這樣說道。
“將軍言重,此乃我等職責。”易陽直直看向她,想說什么卻也是止于喉口。有些事情,不能當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