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戾打量著面前這片空地。
數不清的帳篷似草垛一般堆在空地上，近百道人影像螞蟻一樣穿梭在各個帳篷之間。
吵鬧聲伴隨著哭鬧聲扎進他的耳朵。
徐戾煩躁的掏了下耳朵，盯著面前坐在椅子上的這個人神情略微有點不耐煩道：“執法者說找你帶路。”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聞聲抬起了頭，望了眼在一旁帳篷待命注視這邊的全副武裝執法者，面無表情平靜的低下頭：“你這個態度可不招人喜歡。”
這種人她剛才已經見過好幾個了。
有好幾個人都以為自己變異出了能力，可以無法無天了。
結果還沒來得及鬧事，就被執法者趕來當場擊斃，殺雞儆猴了。
就算變異出能力，也是肉做的，照樣擋不住子彈。
“小姑娘。”王龐急忙上前打著哈哈：“他剛才親爹死在了紅月怪物手里，精神有點不穩定，見諒哈。”
“對了，我妻子先一步來的，可以把我們分配在一起嗎？”
“這樣啊。”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憐憫的看了一眼徐戾，沒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從桌子下面將本子掏出了出來，清脆道：“你妻子叫什么。”
“李婉。”
那個小姑娘翻閱了一會兒后，在本子上劃了幾下，舉起手中筆指向身后：“你妻子在c區33號帳篷，34號帳篷已經有了人，但35號帳篷還是空著的，劃給你們了。”
“謝謝哈。”王龐急忙點頭致謝后，快速邁開步子追上前方已經拔腿朝c區走去的徐戾。
“我說徐戾啊，你可以態度友善一點嗎，旁邊一群全服武裝的執法者沒看見啊，真不怕吃槍子啊。”
王龐略微無奈的掃視了眼四周開口道。
“看不慣執法者。”徐戾望著面前帳篷頂上編號，面色平靜的走在前方。
“就算你看不慣，你也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啊。”
“到了。”徐戾在33號帳篷停下腳步，嘴角咧開一絲笑容。
“33號帳篷是我媳婦的帳篷，你應該去35號帳篷。”王龐面色陰晴不定的望著徐戾的背影。
“別誤會。”徐戾揭起帳篷的門簾鉆了進去：“我只是想看看對你媳婦有印象沒。”
至今為止他腦海里能記起來的人就只有王龐，他父親還有那對害了自己父親的母女。
完全不記得其他人。
就好像他以前與世隔絕，與外界一點接觸都沒有，沒有一個正常人的交際圈。
“誰？”
一道驚呼聲傳來。
徐戾望著面前這個，眉心有顆美人痣體型微胖風韻猶存的女人，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腦海里對這個人一點記憶都沒有。
“戾哥兒？”
帳篷被闖入，匆忙起身查看情況的李婉認清眼前男子后，一臉驚喜道。
“你認識我？”徐戾眉頭緊皺的，嘗試在腦海深處表面搜尋關于這個女人的記憶。
“當然。”李婉急忙進屋取出杯子以及速溶咖啡，神情略顯開心道：“王龐能在第三街區買起房，全靠戾哥兒平時照顧，不然就憑他一個小學都沒念完的人，說自己是心理醫生誰會信啊。”
“還不是戾哥兒每次看似來找王龐治療，實則是找個借口幫助我家王龐，這個恩情我李婉內心都記著呢。”
“你瞎說什么呢，媳婦。”隨后跟進來的王龐，聞言急忙沖過去捂住李婉的嘴巴，神情略顯慌張急促瘋狂眨眼道：“你是不是記錯了？”
“啊，是是。”李婉一臉茫然的盯著自己老公那眨到飛起的小眼睛。
“王龐。”
徐戾面無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后，低聲道：“你不是心理醫生？”
“怎么不是。”王龐先是斬釘截鐵的否定道，隨后在徐戾眼神對視下，漸漸軟了下來，順勢坐在李婉身邊，眼睛四周亂瞟支支吾吾道：“自學的心理醫生難道就不是心理醫生了嗎？”
“自學。”
徐戾盯著眼前桌子上用涼水沖泡的咖啡，咖啡粉末凝成小塊，飄浮在水面，沉默著沒有講話。
有很多事情對不上。
問題很大。
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腦海里的記憶是真是假，在沒法進入腦海深層翻找被自己所切割的記憶碎片之前，他決定對自己腦海里的記憶保持旁觀態度。
“我以前精神即將崩潰去找你時，你是怎么幫我解決的？”
徐戾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后，抬起頭盯著坐立不安的王龐。
“我是心理醫生嘛，自然是催眠讓你放松下來，你懂的，就是懷表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坐立不安的王龐，抿了一口手中用涼水沖泡的咖啡，眼珠子飛速打轉。
徐戾將匕首從身體內浮現出來，反手插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盯著王龐一言不發。
王龐望著那把匕首沉默了一會兒，咬著牙沉聲道：“就是用的懷表催眠的。”
徐戾突然笑了起來，將懷里一直揣著的四根紅月詭針當著王龐的面插入自己的后頸。
隨著紅月詭針的插入。
他感受到自己腦海里的精神力變得異常活躍，并且一直在增加。
徐戾將匕首從桌子上拔出來，感受著腦海深處異常活躍的精神力，望著王龐笑了起來：“你要不要試試在你屏蔽我對你的感知之前，我能不能殺了你。”
“或者賭一下坐在這里的我是幻象還是真身。”徐戾撇了眼一旁沒搞清楚狀況滿臉茫然的李婉隨口道。
望著準備暴起的徐戾，王龐無奈的搖了下頭苦笑道：“我說戾哥，你為什么要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這人喜歡聽真話。”徐戾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放任自流法。”
徐戾面色突然僵硬了起來，緩緩扭頭望向王龐。
王龐撓了饒自己的腦袋，望向帳篷頂部支支吾吾道：“意思就是在你精神崩潰昏迷過去后，將你放在沙發上，等你自然醒來之后就好了。”
“記憶無法排泄引起的精神崩潰這種絕癥，我怎么可能解決，讓上帝來解決還差不多。”
“所以我的治療過程就是將你挪在沙發上，然后邊喝咖啡邊為你向上帝祈禱。”
“索性，上帝每次都挺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