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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頭霧水

流光的心結也算解了,他主動帶領我們尋找補夢者,也不擔心遇到食夢獸了。

我們還有四個人沒進入過幻境。幻境雖然危險,但是如果不戰勝幻境,我們就永遠出不去了。尤其是小飛,他還要找補夢者呢。戰勝不了幻境,我們也見不到補夢者。

流光說,上一次他遇到補夢者是在海邊。所以我們決定尋找大海。可能在尋找大海的路上,我們就會遇到幻息相同的食夢獸,然后進入幻境,成功過關。

流光可以變出別的場景,但是唯獨變不了大海。我想應該是這里就有一片大海,需要我們自己尋找。這一切都是補夢者在考驗我們。

我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樣的。小飛好像知道一點,卻不是完全知道。他說,海邊會有很大的風吹到陸地上來,現在是夏季,我們可以先試著往風吹來的方向走。或者是觀察一些水鳥都往哪里飛,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什么樣的鳥是水鳥。

小飛說,他出去之后一定好好查一查怎樣尋找大海。到時候我也要看看,不然用到的時候真是讓人很焦急。

最后我們決定先往風吹來的方向走,只能先這樣試試了,要不然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我們還沒有完全下山,路上,大龍手中的小精靈醒了。

他的眼睛可真漂亮啊,感覺里面好像有很多東西,絢爛多彩的。我看著看著就感覺好困,我本來不想睡的,畢竟我們還要下山去找大海,但是我真的太困了。我實在忍不住,最后還是睡著了。

我迷迷糊糊的,總感覺馬上就要醒來,但是眼皮怎么都睜不開。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徹底蒙了。

腳下的地面像是鏡子一樣映照著飄著厚厚白云的天空,天地間都是寂靜的,我聽不見一點聲音。最使我慌張的是他們所有人都不見了,剛剛還在我身邊的人一瞬間就不見了。

我大聲喊著,每個人的名字都喊了好幾遍,可是我的聲音就像被什么吃了一樣,都沒有回聲,也沒有聽起來好像傳到很遠的那種感覺。

怎么辦,我好害怕。他們為什么沒有等著我,還是說他們沒有發現我睡著了,把我落下了。這里又是哪里,我為什么突然在這里。

我蹲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影子,眼淚滴到地上,就像滴在水中一樣泛起漣漪。可是地上根本就沒有水。真的很奇怪。

還是說,這是我的夢,是我太想撈魚了,在這里又不能撈魚,才做了夢。夢……對了,我不會是進入到幻境里面了吧。

我猛地站起身,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遠方。

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了一絲絲霧氣,陽光越來越少,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直到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我什么都看不見了,又好像什么都能看見。總之,我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么。

就在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時候,天突然黑了。

怎……怎么黑了?

天吶,一點光亮都沒有,我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指,哪怕我把手放在眼前也看不見。

我又開始害怕起來。

不會突然從哪里跑出來兇獸把我吃掉吧,我現在還什么都看不見,可怎么跑呀。

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我真的好想家,好想回去找爸爸媽媽。

可是我現在回不去,不僅現在回不去,如果我不走出幻境,就要永遠留在這里了。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黑暗,比剛來的時候還要差,至少剛來的時候有草地有藍天,我能看到東西,還有小飛陪著我。這里沒人陪我,什么都沒有,我不會被餓死吧。

要是一直這樣,難道我要一直待在這里嗎。要是離開,我又要往哪里走。

我蹲到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心突突地跳著。

我閉上了眼睛,反正什么也看不見,睜著眼睛也是累。

之后我聽婉婉說,就在我閉上眼睛之后,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大群螢火蟲,那光亮都要把天空照亮。

可是這時候我難過失望極了,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我還害怕,特別害怕。

這種害怕的感覺讓我想起來有一次和爸爸到山上去摘核桃,我貪玩,為了追小兔子就不顧爸爸的提醒,趁爸爸摘核桃的時候跑開了。結果,我找不到爸爸了,怎么都找不到,怎么喊也沒有他的應答。

之后天快黑了,爸爸才找到我。

我一看見爸爸,就撲在他的懷里哭了,并一遍遍說自己再也不亂跑了。

當時,爸爸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路奇,以后你長大可能會遇到很多“大事”,但是你不要怕,什么也不要怕,怕是沒有用的。你要讓自己的頭腦冷靜,這樣才有可能想到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你要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你必須冷靜。”

那是爸爸看到我之后說的第一句話,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什么意思我就不太知道了。應該就是讓我不要害怕吧。我怎樣才能不害怕呢。害怕……害怕好像除了讓我更害怕之外,沒有其他好處。對,我就是應該冷靜下來,然后……然后想辦法。

小飛哥哥說讓我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想辦法,雖然我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但是現在的我除了好好想辦法之外,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爸爸說,首先要冷靜,對,我必須要冷靜,不能讓自己越來越害怕。我這樣想著,感覺自己的呼吸漸漸平復。我在腦中想著爸爸,就好像他陪在我身邊一樣,讓我不再那么害怕。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厲害之后,一下睜開了眼睛。

結果,天空竟然和我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有著晴朗的光和一塊塊厚厚的云,還有像鏡面一樣的地面映照著天空。

我向遠處望去,還是有霧氣,不過沒有剛剛那么濃了,至少我附近一段距離都是能看清東西的。

雖然我不害怕了,但我還是弄不明白我的幻境是什么意思。我看過星宇和流光的幻境,都那么……不太容易。但是出現了其他的人或者動物。可是我這……究竟算是什么呀。

這種感覺真是太不好了。即使這樣,我不能再害怕了,我感覺一害怕天就會黑。那樣的話,我更不能害怕了。還是天亮的時候比較讓人安心。

我緩緩站起身,打算選擇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雖然我不知道究竟要往哪個方向走,但是站在原地干等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就隨意選了個方向,一直向那邊走去。

霧氣越來越濃,我主動走進了大霧中。

這里一片白茫茫的,就像冬天大雪封了山,一片雪白,一片寂靜。

我就這樣走著,一直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因為無聊,我的腦袋中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說,等我出去之后要給爸爸講一講我在這幻境中的經歷,我要告訴他,多虧了他當初摘核桃的時候說的話,我才能稍微冷靜一點,到時候我要問他這句話中我沒能理解的其他意思。他們大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道理,就讓我們聽著就好,可是聽著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是他們說肯定是對的,也不會害我們就是了。可我不能理解的話,他們說了也是白說,說多了我還會感覺有點膩。他們經歷很多事情得來的道理,我們沒有經歷過,又怎么那么容易就理解呢。還有我的漁網,回去之后我要讓爸爸給我做一個新漁網,那個漁網都有點壞了,魚經常從壞的地方跑出去。

還有什么事呢……

對了,小飛,我得再走快一點,走出幻境,看看小飛是不是找到補夢者了。說起小飛,我想起了他的夢想,他想做的事是寫故事給孩子們;大龍的夢想雖然我不知道,但是那次我不小心出現,知道他喜歡法術,應該是要成為一個厲害的法術師;星宇應該就是想要永遠保護村子;流光是要成為一名勇士,也是為了保護村子,和星宇差不多;婉婉……婉婉就是要每天笑就好了。可是,可是我的夢想是什么呢。

我想到這里,停住了腳步。

是啊,大家都有夢想,那我的夢想是什么呢。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夢想,只是看他們每個人想要做的事,就將每個人想要做的事當做夢想。但實際上我還是不太能理解,因為我不知道怎樣算是有自己的夢想,或者我要把什么當成夢想,也不知道有夢想是什么樣的感覺。

對于夢想,我好像一無所知。哎呀,我怎么就沒多問問小飛,什么是夢想,有夢想是什么感覺。

如果,如果我的夢想是每天都能去撈魚呢。可我又感覺每天都撈魚的話我也會感覺無聊。

真是奇怪,我竟然沒有夢想。不對呀,我的夢想在出生的時候被變成了珠子。

我的腦袋亂極了。

突然間我感覺我比他們都要難,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夢想,尤其是小飛和流光,他們只需要補好自己的夢珠就好了。但是我連自己的夢珠里裝著什么都不知道。

對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可以想辦法去看看我的夢珠,看看那里裝的是什么。但是我看大龍和星宇打碎的夢珠里什么都沒有。這樣看來,夢想應該就是不那么容易被看見的,或者一般的人看不見它。那么,我要怎樣才能看見我的夢想呢。

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要是小飛在就好了,我就可以問問他,看他知不知道。哎?對了,我可以在小飛找到補夢者之后問問補夢者我的夢是什么,我想他一定會知道。

那就這么決定了,我要走出去,找到補夢者,問問他我的夢想是什么。

瞬間,我的心里有了很多很多力量,感覺再讓我走上多久都不會累了。

只是,想像就是想像啊。

我又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出口,還是被大霧環繞著,永遠不知道接下來要走的地方是什么樣的。剛開始心里還是有點害怕的,走的多了,害怕也疲憊了,不怕了。但是沒人和我聊天,也沒有風景給我看,什么都沒有。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詞,叫做——孤獨。現在的我真的好孤獨呀,就像有時候朋友們都有事,不能陪我玩,而我自己又沒有什么可玩了,就只能做一些無聊的事。

他們到底去哪了呢,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這一路,如果我要是和他們一起走,一定會超級開心。但是,他們都不在,只能我自己走完這條也不知道有多長的路。

這條路真的太長了。我感覺很累,就暫時停下,想要坐下來休息休息。

這個幻境可真奇怪,不是全白,就是全黑。以前我看著天上大朵的云,就想著,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現在的我就差不多躺在云上了,也算是實現了心愿。

我一邊想著,一邊躺在了地上,將雙臂墊在腦后,閉上了眼睛。

這種感覺還挺愜意。

可能是累了,我感覺現在躺著舒服極了,假裝自己是躺在云朵中。要是我沒進到夢境中來,可能永遠都不能享受一下躺在云朵中的感覺。

也許,我就是在云朵中呢。我們走著走著,突然間一大朵云飄過來,把我吸到了里面。

我這樣想著,感覺心中開心了些。那就一直這樣想吧,很有意思的感覺。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不再感覺那么孤獨。

我知道,朋友們不能時時刻刻陪著我,我要有自己的事情做。所以,我有時候會自己和自己玩,利用自己身邊的東西,自己想像一個環境或者故事,就算是作為無聊時候的消遣。雖然有時候沒那么盡興,但是也比什么都不做要有意思一些。

休息過后還是要繼續努力尋找出口的,雖然我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想出去,就一定能出去。

媽媽說,我最有力量的地方不是我的拳頭,而是我的小心臟。她說,在我出生的時候,她為了保護我,在我的心里面注入了她的大半法術。但是怕我年紀太小控制不了,就暫時封存了起來。

不過沒關系,她告訴了我解開封存的口訣,就是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想著,我一定想要怎么樣。那個時候,心里被封存的力量就會解封。

當然,這種力量不是誰都能用好的,因為想的力量很微妙,不是每個人都會控制好。而且,這個封存的法術很難解,需要大量的時間,還要一直堅持。據說,這個過程真的不怎么樣。我正在感受它,試著將它用好。

想到這里,我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同時心中想著我一定能走出去。就算是走不出去,我在這里久了,就會熟悉每一絲霧,到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霧。而我也會第一時間發現霧與霧之間的不同,找到可能存在出口的地方。

我笑了笑,感覺自己心中的封印被打開了一些,準備繼續往前走。

突然間有個小東西迎面撞來,好像是個小蟲子。我怕它進到我的眼睛里,急忙緊緊閉上了眼睛。

但是它的飛行技術倒還可以,及時在我眼前停住了。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它,它也看著我,中間隔著淡淡的霧。

為了看到它的翅膀,我的眼睛都要累花了。我很奇怪它的翅膀為什么沒被大霧中的水粘上。

它在我眼前飛了一會,然后就“頭也不回”地向我右手邊飛去。

我好不容易遇見這么個除了大霧之外的東西,當然不能放過。我急忙跟上它,向它飛走的方向跑去。

想要在大霧中跟上那么小的一只蟲子真的不容易,我都不怎么敢眨眼睛。

就這樣,我跟了它好久好久。也不知道是霧漸漸散了,還是我的眼睛看它看習慣了,感覺它沒那么難觀察了。

我剛這樣想著,就感覺腳下一空,就像從一朵云上漏了下去。

真的挺刺激的,嚇得我一下睜開了眼睛。

星宇、大龍、小飛、婉婉、流光,外加婉婉抱著的湯圓和大龍抱著的小精靈,他們圍成了一圈,都在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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