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退，只能進，這沒錯。

可約翰的話不能全信，再虛弱的神仍還是真神，需得謹慎對待。

好在陸元擁有了隨時跑路的能力，渣康說主世界對眾神有著神格壓制，這說明再遇見危機時，陸元可以隨時傳送到希望之泉或者加里身邊。

“需要我做到什么程度？”陸元臨行前向約翰詢問。

“就盡可能破壞吧，隨著速度之神的虛弱，他的小世界也不再固若金湯，你需要給三神創造逃出囚籠的口子，我會在口子處再補上另一個陷阱?！?

陸元點頭，而后向磨坊的長廊深處走去。

屏息凝神，他以手中的閃電為引，感應著到底哪一個門后才是速度之神的世界。

這便不得不感嘆磨坊的神奇，約翰能夠在這里設置大本營，大概也是因為主角光環吧。

不多時，本就不平靜的閃電更加狂暴，絲絲電光探向陸元身右。

“就是你了。”

陸元在周身遍布上精神屏障，接著推門而入。

躍入眼前的是一片混沌迷蒙的空間。

仿佛天地未開，入目皆是死寂。

空間不知其邊界，但在陸元的隱約感應下，大概比圣臨十字軍的小世界大了十倍不止。

這里沒有地面，沒有天空，陸元感覺自己好像置身于一角宇宙，看不到任何真神存在的痕跡。

“已經破落至此了嗎？”

真神的小世界當然不會如此般全無生機，這樣的狀況只能證明速度之神在茍延殘喘。

陸元凌空而立，直接開啟2級領域，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威懾。

然后，他開始破壞。

絲絲精神能量從他體內溢出，各自凝聚成一枚亮銀色的光球。

在陸元的領域之內，光球被最大程度壓縮，直至肉眼之下盡數不見。

可從上方俯覽，陸元周身百米區域已經徹底被銀光遮掩，那是因為光球的數量實在太過密集。

“去！”

隨著心念微動，所有光球剎那間擴散到小世界所有區域。

離開了陸元的領域，被極限壓縮的光球開始不穩固，開始密集爆炸，引發了一次次劇烈的精神沖擊。

此起彼伏的爆炸仿佛最燦爛的煙花，讓整個本就千瘡百孔的世界華麗謝幕。

可始終有一處區域毫無所動，被堅實的屏障牢牢保護起來。

這就是陸元另外的目的，他要找出速度之神藏匿的位置。

立刻飛身后退，他和該處區域保持最大距離。

陸元不知道速度之神到底有多快，希望這樣的距離能給自己足夠的反應時間。

破壞仍在繼續，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仍牢牢鎖定在那處愈來愈松動的區域。

終于，那處無懈可擊的空間如玻璃般龜裂，顯現出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空間。

速度之神竟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另外創造了一個小世界！

這說明巔峰時期的他可以碾壓絕大多數真神。

“陸元？”

一道老邁的聲音從黑暗空間中傳出，這是神語，但通過精神波動的感應，陸元第一時間明白了意思。

“你知道我？”

手上的動作沒停，陸元同時在身周加固了數道防護屏障。

“不只是我，在哈維的宣揚下，諸神都知道了你的存在，聽說你是路西法的代言人。”

陸元聞言心念微動，但面色不顯。

“你無需試探，我代表著誰并不重要?！彼怀姓J，也沒有否認。

“怎么會不重要呢？那決定了你能不能或者離開這里?！彼俣戎竦穆曇粼陉懺呹帎艕彭懫?。

陸遠瞬間冷汗驟出，全身冰涼。

識海中早就準備好的的一抹精神立刻觸動微型希望之泉，他的身影在消失在原地。

“呼！”

出現在希望之泉旁的陸元長出了一口氣。

一抹空間波動在他身后泛起漣漪，但很快被世界同化無形。

看來的確如約翰所講，速度之神眼下無法來到主世界。

但很明顯他能夠探查到自己的位置！

“這便是極致速度嗎？真神的力量！”

確認加里已經不在此處，【中級精神戰斗法】發動，他開始在腦海中回溯剛剛發生的一幕。

這是升級后的精神戰斗法賦予的能力，讓已經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重演。

好像是在腦中看一部慢放了無數倍的視頻，可以任意暫停和回放。

但哪怕如此，在陸元的感應中，他能察覺到的只是一道比閃電快了無數倍的光影。

可也不是無跡可尋，因為在光影從黑暗空間沖出到陸元身邊的時間里，速度明顯減弱。

如果剛沖出時的速度是10，那到陸元身邊時大概只有5。

盡管依舊很快，但減弱了一倍左右！

沒道理接近目標時減速，這只能說明速度之神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甫一動手便是全力施為，可那樣的速度沒法持久。

或是為了震懾，或是沒想到陸元可以第一時間逃跑。

他終究還是留下了漏洞。

陸元稍作思索，【傳送術】發動。

他直接傳送回了速度之神的小空間，剛一現身便繼續破壞！

緊接著在第一時間回到希望之泉旁，獨留下身后速度之神的憤怒咆哮。

打完暗槍就跑，等到四分鐘后，【傳送術】冷卻完畢，精神能量也恢復地七七八八，陸元重新再去一趟。

折磨！

陸元全程保持十二分警惕，這是在刀尖跳舞，難免出現意外。

但好像眼前的真神拿自己并沒有什么辦法。

“等等！”

循環往復三次后，剛現身的陸元聽到了遠處速度之神急不可耐的大吼。

“卑鄙的凡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罵我？”

陸元更加賣力破壞，然后離開，他感覺身后的速度之神仿佛要哭出來了。

小世界的每一絲都是真神的規則所化，對世界的破壞便是對真神格位的傷害，這對本就岌岌可危的速度之神來說無疑雪上加霜。

四分鐘后。

“我錯了！”速度之神從牙縫擠出道歉的話。

“哪兒錯了？”陸元的反問讓神祇猛地一滯，一口神血上涌，堵在喉嚨。

“道歉態度不誠懇！”陸元言罷離開。

其實此刻他已經不需要閃爍回希望之泉旁了，因為速度之神已經不復初見時的迅捷。

但天知道真神還有什么底牌，保險起見他還是迅速離開。

這樣做并不是為了調戲一位真神，而是在幾次精神回溯中，陸元在不停揣摩神格的氣息。

隨著速度之神越來越慢，他的身影也愈發清晰。

2級領域中，陸元能看到這位真神的每一步都極盡玄妙，仿佛踩在空間的交匯處，達到了近乎閃爍的極致速度。

陸元知道達到一定速度后可以穿越時間，眼下的閃電俠巴里便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樣看來諸神之間亦有交集，規則和規則并不是平行線，而是互相交織的網。

無數規則造就了無數神祇，他們將密密麻麻的網覆蓋在人間，執掌這片大地。

幾次回溯之下，陸元已經隱隱觸摸到了這這張網。

不是網上的某一根線，而是一整張網！

他知道這只是錯覺，就好像總有人說‘我離成功只差一步’，但就是這一步造就了99%的失敗。

可惜，不能再體會下去了。

因為對面的速度之神馬上就要暴走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雖然看不到面貌，但陸元從這道從牙根中擠出的溫和詢問感受到了一張血絲密布的雙眼。

“我需要獲取你的真神規則?！?

“那便是要我神隕，你不會想看到一位真神的臨死反撲的?！?

速度之神的語氣突然平靜了下來，陸元心道不好，眼下的真神似乎想要魚死網破。

他本想被拒絕后順勢提出要放出其他三神，畢竟這樣的要求比起前者來說更好接受。

但沒想到速度之神是個暴脾氣，所以趕緊說出了來意。

“我要你放出被囚禁的三神?！?

“恩？”速度之神稍作停頓后說道：“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答應，或者拒絕?！?

“當然可以，但我將之視為一場交易，現在輪到你答應，或者拒絕！”

說話間，陸元感受到周圍空間開始震動，仿佛這一次自己閃爍離開后，速度之神要拼著小世界徹底破碎的風險沖到主世界追殺自己。

“什么交易？”陸元覺得沒必要冒險，也驚訝于神祇們似乎很喜歡做交易。

路西法如此，眼前的速度之神也如此。

看來在這些活過漫長歲月的存在眼中，沒什么不可以被取舍之道衡量。

“請帶我，去見路西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