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張夏權聽見動靜,目光看向門口,發現是張程的身影,眼神里不由帶上了一些好奇。
“嗯,算是活著回來了。”張程擠出一絲笑容,反身將門關上,長抒一口氣。
去梁鉉錫的辦公室還不到兩個小時,張程卻覺得像過去了兩天那么漫長。提著防備心跟自己的老板交談,是一場對自己身心的考驗。張程現在只想癱坐在辦公椅上,什么也不去思考。
“梁社長找你有什么事?”張夏權顯然也注意到了張程臉上疲憊的神色,知道對方需要緩一緩,可是內心的好奇卻驅使他將疑惑問了出來。
“沒什么...”張程剛剛坐下,張夏權的問題就拋了過來,讓他有些顧及不暇。
“社長他...沒有對你發火吧?”張程敷衍的回答也讓張夏權反應了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如此急切的提問或許會令對方不滿,只好歉意的笑笑,關心起對方的狀況來。
“發火倒是沒有,”張程調整了坐姿,往上坐了坐,讓自己的腰更貼合轉椅的皮質椅背,“只是我覺得有點奇怪。”
窗外的雨還在下,只不過比起之前小了不少,雨滴漸漸變成了雨絲,落在窗子上也不再會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張程腦子里仍是混亂一片,他急切的需要時間冷靜下、理一理復雜的思緒。聽聞了公司里的傳言,又接到了金貢突如其來的電話,張程本以為這會是場鴻門宴,但事件的發展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梁鉉錫并沒有向他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甚至在張程搖頭拒絕之后,也只是擺擺手表示沒關系,隨后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談話,笑著把張程送出了辦公室。張程有種錯覺,自己答應與否,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他看出了梁鉉錫在這件事情上的自信,沒人能動搖他在公司的位置。
腦海里充斥著各種繁多的想法,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一旁眼巴巴望著他的張夏權,等張程再回神時,張夏權的臉已經憋的通紅了。
“哥,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張程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又看到張夏權那張泛紅的臉,以為是下雨導致屋子里太過悶熱,便起身推開窗子,讓帶著冷意的雨絲和濕潤的空氣鉆進來。
“你就...沒有什么其他想說的了?”張夏權吞吐了半天,最后只是蹦出這樣一句話來提醒張程將剛剛沒說完的話題進行下去。他的好奇心因為張程那句‘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被勾了起來,正想坐直身體好好聽一下八卦,但隨后就沒有了下文。張夏權看向張程時,對方正盯著窗外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催促的話語還沒講出口,就看見張程煩躁的瞇了瞇眼睛,“然后呢”這三個字又被他憋回了嘴里。
“你身體不舒服嗎?”張程想了想,試探著問。
“沒有,我身體好得很。我問的不是這個。”張夏權抿了抿嘴唇,他覺得張程是在裝傻逃避他的問題,“你知道,講話講一半可是會爛舌頭的哦。”
對方的提醒已經明顯到這個地步了,張程再不懂張夏權說什么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沖著張夏權笑了笑,不過他還是猶豫著沒有開口。他在考慮今天在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跟其他人說,雖然從梁鉉錫的反應來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說不定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跟老爺子他們通個氣就好,這是張程的想法。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發生過的事總會被有心人發覺了解,但張程覺得至少自己不能是墻上漏風的那一處。
“沒什么的,梁社長只是問了問我那家酒吧的情況。”張程深吸一口氣,隱瞞了兩人交談的大部分內容,“看來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是嗎...”
張程語氣輕松的話跟他回到辦公室后的狀態明顯不太符合,可是對方既然這樣回答,張夏權也只能半信半疑的接受。窗外吹來的涼風沖散了屋內的悶熱,讓張夏權清醒了一些。說到底還是他的好奇心越了界,自己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懷疑。
與其去好奇樓上的辦公室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是臨近的練習生月評更重要一點,所以他輕輕的點了幾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繼續埋頭盯著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了。
只是還沒過去多久,他又被迫被張程打斷了工作。
“夏權哥,我去打個電話。”張程舉起手機,手指了指門口,扯著嘴角,似乎在等著對方同意。
“打電話就去啊,”張夏權倒是被張程這副看上去有些窘迫的樣子逗笑了,“連去打電話也要經過我同意了嗎?”
..................
“那臭小子怎么說?”老人帶著副老花鏡,從紙質的文件后抬起頭,看向剛剛從門口進來的金貢。
“沒什么問題,老板。小程什么也沒有答應。”金貢搖了搖頭,示意老人不要擔心。
“梁鉉錫又怎么說?”老爺子接著問,似乎對這個問題更好奇一點。
“據小程所說,梁社長是想讓小程再多‘管理’一家酒吧,只是他拒絕了...”
“那小子當然不會答應。”說到這兒,老人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別以為開酒吧才是他的理想,沒了那個舞臺、沒了‘月光之城’那個招牌,酒吧對于他來說一文不值。”
金貢倒是在一旁若有所思:“梁社長這個舉動可真是有些奇怪。”
“他是想跟小程綁在一條船上,或者說的再明白點就是想跟我手里的股份綁在一起。”老人放下文件,“大家都清楚,最后我手上YG所有的股份都是那臭小子的...這次雖然沒成功,但他也不著急,時間還長著呢。”
“梁社長未免...把小程看的太簡單了。”金貢笑了笑,他現在甚至認為那一通提醒電話沒有什么必要。
“他不止把小程看的簡單,也對于我沒有什么信心了。”老人同樣也笑了,眼神中帶著點狐貍般的狡黠,“或許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會惹禍上身。大概是被利益沖昏了頭腦吧,這個酒吧沒那么簡單,那群人可不是他能猜透的。”
“不管那么多了,最后結局會向什么地方發展,都跟我們沒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