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個選擇
- 一不留神我成了大反派
- 蕩虛者太白
- 3137字
- 2021-04-05 00:09:16
稍微向外扭了下頭,譚琴微瞇著雙眼,依稀從天邊的一團云氣中辨認出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很好,看樣子是時候了。
“本來我還在奇怪他們是怎么進來的,想著幾個凌云境再強也不至于能突破學院的大陣——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明白了,原來負責‘開門’的人正是你啊。”
正視著對方,譚琴攤了攤手,道:“坦白地說,我實在沒什么興趣去聽你對那些我旅途中無聊故事的感受啊。”
“……真有你的,恐怕只有你敢把這些故事說成是‘無聊故事’吧。”對面那男子無奈地回應。
“誰知道呢?”
譚琴知道,對方說的無疑正是自己過去的那六年,坦白而言那還真不是一段有趣的經(jīng)歷,尤其是一開始實力弱的時候過得就和下副本開荒一樣難受,一路上也受到了不少過路人的欺負,直到突破了宗師之后境遇才稍稍好了起來。
雖然后面靠著“融功”開發(fā)了越來越多有趣的功法,但這趟旅行總體來說還是非常無聊的,也就看看風景游山玩水的時候能讓自己稍微安下心。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實在太無聊,他也不會去到處闖山門找樂子啊,而且看著這幫平日內(nèi)總是拿鼻子看人的所謂“高人”被自己一個一個打趴下,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件挺過癮的事情。
算了,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意義,還是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心念至此,他挑了挑眉,隨后果斷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笑道:“所以,非言,你沒事來找天府的麻煩干什么?以你這樣的身份,欺負我們這樣的小學院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非言?”
聽了譚琴這話,鄔蕓有些好奇地轉(zhuǎn)過頭去,去看那位被他稱為“非言”的男子,卻依舊沒辦法從他那掩面的面具和一身的黑衣中看出些什么。
只是聽譚琴的語氣,他似乎出人意料地和這一位是老相識——他,和一位乾坤境的強者?
所以他到底是誰,非言又是誰?
“別和我套近乎。”
出人意料的是,非言并沒有理會譚琴的嬉皮笑臉,而是皺眉道:“譚琴,聽我說——這事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也沒有找你麻煩的想法。”
“只是因為我們和這所學院有了一點恩怨,所以才會對你有了冒犯,大不了我在這里向你賠個不是,以后必定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那非言的話一說出口,頓時震動了滿座,所有人一瞬間驚訝地齊刷刷望向了譚琴,企圖從這少年的身軀中找出一些秘密來。
鄔蕓也疑惑地瞪大了眼,暗自思忖道:“那人分明是乾坤境強者,為何會唯獨對譚琴以禮相待?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對方尊敬的東西?”
連導師都是如此,那些學員們就更是想不通了。
在他們的概念中,乾坤境的強者已經(jīng)脫離了武者的范圍,對于他們而言差不多已經(jīng)是神仙般的存在了,而這樣的存在不對別人,卻唯獨對譚琴這么客氣,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些問題了嗎?
他莫非一直在深藏不露,所以才會被乾坤境的強者所看重?
想到了這兒,他們那本就充滿好奇的眼神中頓時閃現(xiàn)了更多的色彩,一個個緊盯著譚琴,心情興奮又有些緊張——他們想看一看這一位在面對著對方這樣的禮遇時,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那就不必了。”
譚琴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一對淡灰色的瞳子中連一絲彷徨都看不出來,儼然是未經(jīng)任何思索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非言也看出來了,所以他的眉頭皺得更深,連帶著面具的表面也微微地變了形。
他的心情已經(jīng)開始變得糟糕起來了。
然而譚琴卻渾然不在意這些,他只是隨意地清了清嗓,隨后抬頭正視著對方藏在面具中的眼睛,冷聲道:“非言,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但是你們要離開這所學院——要徹徹底底地離開,不要把任何一絲存在過的痕跡留下來。”
“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話語方才落地,鄔蕓頓時感到了一股惡寒突然從腦后升起,急忙朝著對面的方向望去,卻見非言此刻已經(jīng)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隨意便丟在了地上,然后面無表情地向前走了幾步,駐足在了離譚琴前方一丈遠的土地。
學員們早就已經(jīng)看傻了,就連鄔蕓此刻也感到情形有些不妙,她甚至隱隱有了種這所學院會被這倆人一同錘爛的預感。
畢竟,居然直接威脅對手?威脅一位乾坤境的強者?威脅一位神仙?
這是低對方一整個大境界的武者敢做出來的事?這真不是瘋了?
“哈,有趣。”
面對著譚琴聲色皆冷的最后通牒,非言也隨之冷笑了一下,道:“我敬重的,是你苦苦堅持六年地獄般的修行,是你年少有為碾壓同齡人數(shù)十年的極強天賦,是你一直到最后都堅持不懈的品性。”
“但我敬重的,可不是你那不過凌云境為止的境界啊,譚琴。”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手按在了掛在腰間的劍柄之上,正對著譚琴滿不在乎的面孔,嘴角微微一撇,頓時讓那本就滄桑的面目顯得更加猙獰。
他繼續(xù)說道:“同其他的乾坤境大能一樣,我能走到這個位置靠的不是心慈手軟,所以即便你是一位少年天才,我也樂意提前將你這位天才扼殺在搖籃里,但這樣的結(jié)果你真的接受得了嗎?”
“明明是一位天才,為了一個才待了幾天的破學院,結(jié)果便早早地夭亡于敵手?”
譚琴卻淡然一笑,道:“你如果想這么做的話,大可以趁現(xiàn)在來好好試試。”
“不過我得先提前說一句,打便打了,到時候你可不要哭著鬧著求我來原諒你。”
“凈說些大話!”
非言冷哼了一聲,拔劍道:“也罷,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長記性的,那么就接招吧!”
話音剛落,卻只聽得非言劍鞘中雷鳴一陣,剎那間劍刃便已然自鞘中消失,而他全身的真氣竟在一瞬間自足底落點的位置向四處飛速蔓延,幾個呼吸間便將在場的所有人牢牢鎖定。
眾人尚來不及驚訝,回過神來時便察覺到似乎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在無時無刻地掃視著自己,而這些目光無一例外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脖頸、心口等要害之上,而逼得人緊張地集中心力去感受時,卻根本察覺不到這些眼睛到底在何方!
不,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眼睛,那不過是非言故意通過凝實到了極致的真氣傳遞給眾人的信息——只要一個瞬間,他就能摘走所有人的性命!
“該死!”
鄔蕓自然也感覺到了這如刀鋒般銳利的威脅,便恨恨地暗罵一聲,迅速聚真氣企圖化解這一擊,然而體內(nèi)真氣居然費盡全力也無法流動分毫,仿佛被對方有意地控制住了一樣!
流動啊,流動啊,我的真氣!
為什么流動不了?明明能夠感覺到真氣的存在,明明能夠自由地控制它,但就是……完全無法流動!就這樣停在了經(jīng)脈里,動不了了!
鄔蕓急壞了,她當然不想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死去,但如今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聚氣反抗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了,毫無疑問那正是對方擴散出去的那股真氣在作祟。
那正是高境界對于低境界的壓制,只是到了乾坤境時就變得尤為明顯,但就算是她也未曾想過,那種壓制居然真的能令下境界的人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一種境界啊……
“反抗是沒有意義的,就算不用那些足以將這一整片地方毀滅的招數(shù),我略施小計也照樣能取走你的性命。”
一邊說著話,非言一邊再上前走了幾步,那渾身所帶著的巨大的壓力也隨之越來越近,很快便將身后的那幫學員們一個個擊倒在地,再也沒辦法吐出一句話來。
“該死,我什么也做不到……”安浪氣憤地用手錘著地板,只恨自己實力太過微弱。
還好現(xiàn)在詩鈴不在,要不然她就要被這樣糟糕的麻煩事所波及到了。只是,如果她知道了她敬愛的譚導師就次殞命了,會不會哭得很傷心呢……
鄔蕓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她喘氣的聲音越來越粗重,身體也慢慢地屈了下去,差一點就因為腿腳站不穩(wěn)而倒下了。
無法調(diào)動真氣的她僅僅是身體結(jié)實一些,氣力卻與凡人無異,自然不可能承受得了乾坤境如此恐怖的威壓。
最終腳步停在了譚琴的身前,非言輕抬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笑道:“好在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你乖乖跪下來向我求饒,我就放過你,如何?”
譚琴無奈一笑:“是啊,我好像只有這個選擇了……不對。”
話語戛然而止,他向左偏了偏頭,望向了天邊那團顏色變得越來越奇怪的云團,嘴角不禁向上挑起了一個玩味的弧度。
非言注意到了譚琴的小動作,疑惑地跟著他的視線偏頭看去,然而在看清那團云中所現(xiàn)之物究竟為何時,眼中突然閃出一絲一閃而過的驚詫。
這些小細節(jié)自然被譚琴收在眼底了。
“差點忘了,我好像還有第二個選擇。”
轉(zhuǎn)回頭來,譚琴收斂了笑意,只是神情中的那抹玩味始終不消。
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