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只能得知他們是被訓練好的死士,舌下含毒丸,待行動失敗便咬碎自戕。”
賀霖之皺著眉。
線索之少,更無法直接證明元氏與這些刺客之間是否存在關系。
“元掌門!元掌門......諸位掌門安好。”
一名小廝突然闖了進來。
見房間內一群人,本就驚慌失措的臉上毫無血色:
“諸位掌門恕罪!”
“冒冒失失的!我元氏何時這般毫無禮法規矩?!”
元掌門不耐煩的挑了挑眉。
背起手,全身像是松了一口氣般:
“如此深夜,何事這般驚慌?!”
“是......是廚房發現幾具下人的尸體。”
小廝撲通一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語調不成:
“都是飯、飯菜被下了毒,死狀慘怪!”
“什么?豈有此理!帶我去查看!”
元掌門氣的瞪圓了眼睛,像是來了勁一掃方才鞠躬彎腰的討好模樣。
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眾人不明所以,便跟著一起前去。
樓淵路上心事重重。
待到了地方:
一入門,便發現堆放柴火的地方被移開。
雜亂擺放著五具尸體,都是下人裝扮。
周圍跪了幾排仆人,都是一樣裝扮。
“王管家,這是怎么回事!”
“回、回掌門,”
一位中年男子上前爬了幾步:
“這幾個都是今晚放煙火的下人,因為要舉重鐵箱子,所以老奴都是選的力氣最大的幾個人;
“可方才我們收拾廚房時,搬動柴火堆,結果他們就從縫隙里掉了出來,應該是被賊人所害,藏入柴火堆......”
元掌門表情微妙,低頭不再說話,眾人皆竊竊私語。
賀霖之上前查看死因:
口唇發紫,七竅流血,與刺客死狀相似,下手倒是狠。
“線索又斷了。”
賀霖之搖了搖頭,拿一方絲帕擦了擦手:
“與刺客自殺時使用的是一種毒藥,一顆下去半刻便沒了氣息;
“看來刺客準備充分的很,走水路潛入船艙,替換掉人手。
“便是為了綁架公子小姐,不過為了什么呢?”
他邊說邊看向元涵天,此刻元掌門倒是滿身正義:
“是啊,他們意欲何為啊?!如此不將我們這些世家掌門放在眼里,簡直放肆!”
眾人都開始被他挑起怒火,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樓淵冷眼瞧著他火冒三丈的模樣,想著阿辭的模樣,譏笑道:
“刺客罪該萬死,那元掌門你這個管理不嚴的罪名怕是逃不了了。
“一年一次的宗門大會,看管如此松散,眾多子弟被困,竟無一位侍衛守衛;
“唯有賀二公子與小女,寡不敵眾,重傷至此,我樓氏需要一份說法!”
這三言兩語,便將矛頭重新指向方才還松了一口氣的元涵天身上。
眾人聽完風向也開始變了。
“是啊,不是說元氏家大業大,沒想到竟然幾個武藝高超的弟子都培養不出來。”
“想想也是,這次宗門大會,意外頻頻發生,四眼金烏,又有這次的綁架刺殺;
“這元家是什么不祥之地嗎?”
“關鍵每次意外發生,他們一點措施都沒有進行,只曉得躲在世家后面;
“還得兩個小毛孩出陣,元涵天怎么想的啊?”
“這般實力還有臉居于四大家族之中,還不趁早滾蛋?”
……
“我賀氏二公子,也為救人,傷的不輕,”
賀霖之站了出來,將白帕折起來掩住口鼻,眼神不屑:
“這筆賬,元掌門怎么算啊?”
“是得好好算算啊!”
“元涵天這得給個說法吧?!”
“堂堂一介門派掌門,像個縮頭烏龜一般推諉責任,呸!沒擔當。”
最后在眾人的譴責下,元涵天灰溜溜的奉上掌門寶庫名單。
其余掌門都不吱聲了,眼冒金光的開始挑選起來。
唯有樓淵和賀霖之站在原地不動,抱肘看著他。
元涵天被看的心里直發毛:
“二位請問是不滿在下的贖罪嗎?”
“這只是你對門派們的贖罪,”
賀霖之開口道,目光冰冷:
“我弟弟的傷,樓小姐的昏迷,你作何賠償?這單子上的幾件俗物嗎?”
“待大會后日結束,在下必定登門致歉。”
元涵天知曉這兩人極其護內。
深知此事若不表態,必定會引起懷疑,態度誠懇的深深鞠躬。
“煩請元掌門記住自己的承諾。”
兩人瞧也沒瞧寶庫單子,甩了袖子便出了倉庫門。
待兩人走后,倉庫窗前閃過一片衣角,元掌門敏銳的捕捉到了。
待眾人都心滿意足的揣著寶貝出了倉庫后,那個陰影這才落了地。
“參見少主。”
“嗯,這次隨機應變的不賴。”
元涵天恨得牙癢癢:
“那孟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下我元氏損失慘重啊,還失了信任……
“尤其是樓氏和賀氏,簡直蹬鼻子上臉!”
“你該慶幸,樓曦辭活過了今晚;
“否則,你這元氏滿門活不了幾日。”
男子不屑的笑了,手上顛著一瓶白瓷藥瓶。
元涵天只覺得藥瓶熟悉。
細看才反應過來,這便是赤毒的解藥,也是那把刀刃上淬的毒。
恍然大悟:“多謝少主救命之恩!”
“孟朗人呢?”
男子揮了揮手,臉上不耐煩道,
“這等小事也得我來出手,你們這批爪牙屬實不好用;
“家主派我來是為了監督你們的計劃,而不是為你們的過錯填坑的!”
“是!孟朗料理了這些人的尸體后,我就把他關在密倉里了;勞少主費心了!”
“帶我去。”
男子收了藥瓶,拿出折扇扇著涼涼細風。
月光透過窗欞灑下的幾縷縫隙里,男子笑得似毒蛇般驚悚。
房間內,姍姍來遲的白淑顏與樓淵等人碰了個正著:
“阿顏,你怎的不在房間內?”
“阿辭醒了,說是要喝些雪梅茶去去血腥味才肯喝藥,我便回廂房取了茶葉來。”
白淑顏跟著幾人進了房間:
“我們請賀二公子留下來照看的……唉?賀二公子呢?”
“真是胡鬧!都快及笄了,喝藥還要別人哄!”
樓淵頓時又氣又惱,背手走的飛快:
“屬實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待我好好訓斥一番!”
“是啊,修曄呢?”
賀霖之環顧四周,只見空了的藥碗以及滿屋苦澀的藥味,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樓小姐看起來已經服了藥了。”
幾人均瞧見樓曦辭身上不斷泛出的藍色光芒。
強大的水系術法循環將她的傷口逐漸治愈。
睡夢中的少女眉眼松懈表情放松,看起來疼痛緩解不少。
“這鏡樹果,果然不同凡響。”
白淑顏喃喃自語道,“這才半顆果子,便能生血肉醫白骨……”
“總算是過了這難關了,”
樓淵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坐了下來疲憊感席卷而來。
“此番,阿辭受苦了;
“她阿娘回去指不定一頓數落,埋怨我為何執意帶她來大會。”
“阿辭吉人自有天相,樓兄不必如此多感慨。
“這幾日還是不能多顛簸趕路,養好身子要緊。”
白掌門勸慰道,“你們還是得早做打算。”
賀霖之見樓淵沉重的點過頭,這才開口:
“辰宮離此湖不過半日路程,樓掌門何不與樓小姐前去賀氏門府靜養?
“我已傳信給家父,家父也知道了刺殺的事,修書一封想請樓掌門及樓小姐過府一敘。”
“這……”
樓淵接過書信,展開細細研讀。
遲疑后才點了點頭:
“阿辭的身子陣法轉移消耗巨大,那待大會結束后,不日便啟程吧。
“此番麻煩諸位掌門道友了!”
他說罷起身鄭重作揖。
“何至于此,樓兄!”
“樓掌門客氣。”
賀霖之連連攙扶,榮幸之余忽然想起,他家賀修曄似乎一直沒出現,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