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關小禾立即覺得屋里一股熱浪撲上臉頰。

“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關母搖著蒲扇起身抱怨道：“我跟你爸才說到你?！?

“朋友請吃飯的，背后又說我什么呢？不是什么壞話吧？”關小禾笑嘻嘻的關上門開始換拖鞋，剛才她已經練習了幾把表情，努力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兩個孩子，小青小時候我沒少花心血，到頭來，反而是你稱心，”關母嘆了口氣，說的話有些沒有沒腦。

“小青又怎么啦？”關小禾趕緊問道。

干瘦的關父咳嗽了兩聲，黃黃的臉上露出些許紅暈，“還能怎么的，剛才又打電話回來跟你媽錢了?！?

“什么？”關小禾皺眉，這個小青，一個禮拜前她才背著父母在她卡上打了伍佰元，竟然又花光了！

“小禾你說說，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怎么養了這么個貨色？不給錢就發脾氣又哭又鬧的，”蘇母氣哼哼地坐下，蒲扇扇得身上的大汗衫邊角亂飄，關小禾意外發覺母親竟連內衣都沒穿。

“還不都是你慣的？自作自受！”關父哼了一聲，“看小禾多懂事。”

關小禾小心地看了母親一眼，連朝父親使眼色，“媽，你別急，等會兒我打電話去說妹妹，錢的事你放心，我來。”

“你才拿幾個錢？又要給一家人吃飯又要給我治病，”關母斜了女兒一眼。

“這個月我的稿費可拿了不少呢，”關小禾拍拍母親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妹妹現在還小，等她大學畢業我們一家人日子就好多了，是不是，媽？”

“嗯，”關母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是啊，我們小青馬上也大學畢業了?！?

關小青是關小禾的妹妹，人長得漂亮，像個洋娃娃似的，從小就被關母寵得沒邊兒，上高中就開始談戀愛，高考成績自然是一塌糊涂，最后花錢上了個三流大學。

關母對關小禾說，多少讓小青讀個大學吧，現在哪個孩子不上大學的？

老實說關小禾當時聽到這話是有些想法的，她初中考高中那會兒，母親就語重心長地跟她聊過一次，詳細地說了家里的困難，叫她報考中專，將來好早點畢業工作。

以關小禾當時的成績，不去讀高中考大學，老師們個個覺得可惜，但關小禾最后還是順從了母親的意愿。

關小禾中專讀的是中文專業，畢業后至多是在某家公司做做文秘的那種。然而機緣湊巧，她嗓子好，普通話字正腔圓的，人長得也清新端正，以前在學校就經常主持節目，正好當時市里電臺招人，關小禾去報考，竟然一下子就考上了。

“小禾，沒什么事兒你洗澡去吧，早點休息。”關父的話打斷了關小禾的思緒，她舒了一口氣，問道：“爸，天這么熱，你們房間有沒開空調？”

“開了開了，今年天氣特別熱，幸虧你給家里裝了空調，”關父滿足道：“你媽讓我先出來，說等房間涼透了我們再進去將空調關掉，這樣才不浪費電?！?

關母有些嫌棄地斜了丈夫一眼，“現在也差不多涼了，你去將我們房間的空調關掉吧，小禾，你去打開你房間的空調，我們先回房去了，你早點洗澡休息?！?

“知道了，媽?！?

不全是關母精打細算的緣故，這是個老城區，線路老化，一不小心就會跳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