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來啊？小禾姐都等好久了！”鄭袖嘟起小嘴巴橫了孫錦成一眼，接過他手中的便當，拍了下他的肩膀，驚喜道：“耶！又是星洲炒粉嗎？我已經(jīng)聞到香味了！”

“兩份星河炒粉，還有一份干炒牛河，”孫錦成神情訕訕的，望了眼關小禾，將手中的一份報紙遞給她，笑道：“小禾，知道你來了，我買了一份中文報紙《星島日報》，你應該累了，今天先隨便吃點吧，早點休息，明天帶你出去吃。”

“謝謝，”關小禾接過報紙很客氣地說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過去拉開行李包，從里面掏出兩只包裝嚴實的玻璃瓶，放到茶幾上，“錦成，這是我媽托我?guī)Ыo你的酸辣菜和蘿卜干，她說你以前最喜歡吃她腌的蘿卜干。”

孫錦成的眼里掠過一陣驚喜，“伯母還記得我的這個嗜好？太好了，我有好幾年沒吃到家鄉(xiāng)風味的蘿卜干了。”

鄭袖用胳膊推了他一下，這個親昵的動作看得關小禾眼神一跳一跳的，她都吃不準自己到底是誰了，只聽得耳邊鄭袖的脆音：“瞧你，一塊蘿卜干就把你樂成這樣，讓國內(nèi)來的人還以為你在M國吃不飽飯呢，是不是小禾姐？”

孫錦成臉有些紅，哄孩子似的說道：“好了，袖子，你先去臥室，我跟小禾說說話。”

“好吧，”鄭袖孩子氣地望了他們一眼，“你們要快點啊，小禾姐還沒吃飯呢。”

袖子？多親密的稱呼。

關小禾不說話，她微笑望著孫錦成，心里卻是一陣酸一陣痛，有撕裂的聲音。一切都已如此明朗了，但她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出來。

從相識到現(xiàn)在，差不多快八年了，八年，抗戰(zhàn)都結束了，如若不由他親口說出，她決計不會信，她不肯信。

“小禾，坐，坐吧，”孫錦成在沙發(fā)上坐下來，頭低著，眼神閃爍。

“錦成，這應該不是你的住處吧？我想去你那，”關小禾望著眼前的男人，既然你不說，索性我也裝裝傻了，“你不是說你住地下室嗎？你那兒再差再臟我也住得慣的，我不想麻煩外人，或許我還可以去幫你收拾收拾，你說是不是？”

孫錦成頓了頓，臉漲得通紅，低聲道：“小禾……其實……你剛才也看到了……我不想瞞你，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預感成真了！關小禾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了了，她的身子開始搖晃，一切都在搖晃，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開始尖利起來，陌生之極，她努力壓抑著自己，但她控制不了，“你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跟鄭袖在一起了？是不是？”

“小禾，你一向聰明，什么都瞞不過你。”孫錦成咬咬唇角低聲道。

“是嗎？我聰明？聰明得讓人同情？”關小禾真要放聲大笑起來，臉色蒼白得瘆人。

“小禾你別這樣……”孫錦成有些慌，伸手想過來按關小禾的胳膊，卻被她一巴掌打掉，他楞了楞，開始揪自己的頭發(fā)，很懊惱的很痛苦的樣子，“小禾，不是我不愛你……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我一個人在M國……你也看到了，鄭袖她人不壞……”

哈！豈止是不壞？簡直好得很呢！

關小禾突然想起一句網(wǎng)上流行的話來：我什么都可以抵擋，唯一不能抵擋的就是誘惑。

她定定神搖晃著勉力站起身，望著眼前已經(jīng)陌生的男人，冷冷道：“既然你們都已是一對了，還巴巴的讓我來干什么？早告訴我啊，你以為我會不成全你？你以為我會賴上你？”

孫錦成急切走上前，“小禾，正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才讓你飛過來，這些年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我想補償你，我一定要補償你，真的，鄭袖也說了，你要什么條件盡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