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家門外便熱鬧起來,是耕作的男人女人們回來了,院墻處一陣響叮當,是農具輕微的碰撞聲。
阮家人口簡單,阮老爺子和阮老太太就生了兩個兒子,老大阮江娶妻秦氏,生得一兒一女,阮禹和阮阮;老二阮河娶妻周氏,生得兩個兒子,阮問和阮天。
因秦氏生產不久,阮阮又需到沈氏那邊吃奶,所以地中的活路便沒有安排她,而是讓她顧家做些飯菜。家中便由阮老爺子帶老大和老二一房下地,阮老婆子娘家有事兒被接去尚未歸來。
大致清洗了身上的泥污,大家圍坐桌旁,阮家沒有分桌而坐的習慣,大人孩子男人女人都上一桌,這也是現今大多農家的習慣,可不興富貴人家那套。
此時外出瘋玩的二房兩個哥兒也已歸來,渾身泥濘不知是去了哪塊田地打了牛滾兒,被二叔阮河擰著耳朵一塊兒清洗后方才上了飯桌。
“妹妹吃。”二房稍小的天哥兒捧著一個微紅的果兒遞給秦氏,眼睛不住瞄著東廂房床上的阮阮。
秦氏慈愛地摸摸天哥兒圓滾滾的腦袋,接過他手中的山桃兒放置桌上,勺了碗飯遞給他。
“妹妹還小,吃不得桃兒,哥哥待會兒替她吃了^ω^。”二房問哥兒逗弄道。
“不,妹妹吃。”天哥兒不滿,年歲還小的他吐字稍顯模糊。
“好了好了,先吃飯,問哥兒莫逗弟弟了。”周氏將筷子分發給三個男娃子,催促他們吃飯。
飯桌上的小交流并未引起男人們的注意,大家都在討論田地里的收成。看這時令天將大旱,也不知村里的小河能不能供出這一季的稻谷灌漿成熟,一個月,就需要一個月啊,但是老天又怎會由得人呢?
午飯結束,周氏把桃兒一分為三,分別塞進禹哥兒,問哥兒,天哥兒的嘴里,山桃兒特有的酸甜瞇了農家孩子們純凈的眼。
午睡時天哥兒鬧著要和妹妹一塊兒睡,禹哥兒只好忍痛讓出床位,換到西廂房同問哥兒睡。
看著眼前深在夢中嘴角流涎的問哥兒,再對比香香軟軟的妹妹,禹哥兒對往日覺得尚可的大堂弟也流出一抹嫌棄,翻個面睡去。
午休時分農家小院連雞鴨都在熱辣的太陽光下沉默,只有夏天遺留的少許蟬蟲偶爾發出嘶鳴彰顯存在。
阮江早早停下睡眠的響雷,抹了把冷水臉去看田地去了,久不下雨的天,日漸下沉的水位線都讓靠天吃飯的農家漢子揪緊了心。
年少不知愁,大人的心思沒叫孩童知曉,一眾孩子足足睡了半個時辰方才被秦氏一個個叫醒。
日頭太大,唯恐孩子們中暑氣,阮禹他們被秦氏約束著在家。
閑得無聊,逗弄阮阮便成了最大樂趣,趁著秦氏去喂雞食,三兄弟圍著床討論起床上酣睡的小妹妹。
“妹妹睡好久了,怎么還不起床?”天哥兒不解。
“妹妹還小,要多睡,一天可要睡好久好久呢,醒了就要喝奶了。”問哥兒答。
“是的,妹妹一醒就餓。”阮禹板著一張俊秀的小臉,作大人像。
“妹妹的手手還是好小啊,我都能抓住!”天哥兒對阮阮的小胖手的興趣一直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