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暮辰說得時候盡量選擇比較和緩的方式，但小滿還是從中發現了端倪，其實那次在江府，江夫人就應該知道皇上有意查他們了。

那次那么明顯的小偷，不對，那應該也是皇上派人去調查江老爺的，江夫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上就知道了？

不對，那個時候應該還沒確定，要不然他不會宣她進宮，后來還平白無故給顧暮辰封了個官。

又不對，不是平白無故，皇上派顧暮辰查江錦陽是在封官之前，所以顧暮辰一直在給皇上辦事，而且還是私底下的。

小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神色復雜地看向顧暮辰，好半晌才開口問道：“所以，你一直以來都是裝病？”

顧暮辰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個問題，剛才不是還在討論應該怎么處理現下的情況，怎么和皇上說清楚并不是江錦陽有意隱瞞事情的真相，怎么就突然跳脫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有意告訴所有人，你身子弱，讓大家對你不設防，這樣你調查所有人和事都不會顯眼，別人自然也不會聯想到你身上？”

“所以，我父親這件事，你也是推波助瀾，不對，不是推波助瀾，或許你就是整件事情的主謀，你從知道這件事情開始就開始布局，要把我父親拉下馬。”

“呵呵，原來我還一直以為你...”

以為你真的是個病秧子，沒想到還是齊天磊，不對齊天磊只會幫李玉湖。

顧暮辰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思緒會跳脫的這么快，怎么就聯想到了他是整個事件的主謀。

“雪兒，你聽我說...”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說，其實從一開始確實是他決定要把事情稟告給皇上并且贊成徹查此事的，他確實是罪魁禍首。

小滿冷漠地看著他，平靜地道：“你說啊...我聽聽看到底是怎樣的理由讓你至我們江府于死地。”

“雪兒...”

顧暮辰上前試圖抱住她，讓她知道他是想保護她的，可是她卻往后退了幾步，見狀，顧暮辰只好作罷，他挪了挪椅子，示意她坐下，而自己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鹽商的案子有蹊蹺，覺得不應該這么簡單，可是他的供詞找不出一點錯漏，而且...”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

“他說讓我們查你父親的時候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后來查出你的身世，這事關重大，所以...”

“所以你就告訴皇上我是個假貨，真的早就在出生時就夭折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么樣？”

“雪兒...”

“我不是江千雪！”小滿漠然地看著顧暮辰一字一句道：“你這樣喚我，讓我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多少次他這樣喚她時背后有多少陰謀，她不知道在徹查身世的這條路上她給顧暮辰奉獻過多少證據，接生嬤嬤說她手臂上有胎記，其實她手臂上沒有胎記，只有一塊淺淡的疤痕，她以為那是江千雪不小心燙傷的，或許是江錦陽不想讓別人查出此事才讓江千雪故意燙傷的，以此遮蓋事情的真相，而他卻在某次床第之事時看似無意卻處心積慮地問她這塊疤痕是怎么回事，小時候見你沒有這塊疤痕。

小滿還記得當時怕他有什么想法，便糊弄他說不小心弄上去的。

江千雪千方百計隱藏的事她卻脫口而出，害了江家人。

她實在沒有辦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