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暮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還沒有回來。
小滿單手撐著腦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會兒想著如果顧暮辰回來了,她應該怎么和他交流,委婉的告訴他她沒有辦法跟他同床共枕,如果委婉的方式他聽不出來,那她怎么樣義正言辭的跟他說才能夠不泄露自己不是江千雪的事實以及能讓他心平氣和的接受作為妻子的她沒辦法跟他同床共枕,一會兒又想著萬一她沒能說出以上這些話,兩個人最終睡一張床,他要對她實施什么違法行為,她該怎么自救,是對著他的襠部猛踢過去,還是趁著他吻她的時候狠狠咬他一口,亦或是大聲喊救命?
小滿的設想做得很充分,充分到她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迷糊地聽到關門聲,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嗯?!?
“你確定今晚就睡這兒?”熟悉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由于一只手撐得時間有點久發酸了,所以她現在是趴在桌上睡著,剛才的聲音打擾了她的清夢,小滿只好把臉轉向另一邊繼續睡。
“很好?!?
“好吵?!毙M嘟囔了一聲。
顧暮辰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跟她說了6句話,除了她回應的幾句,還有問她“怎么睡著了”“為什么不去床上睡”“是在等我嗎”“你回話”,語氣從原來的耐著性子到最后的忍無可忍,現在居然嫌他吵?
凍死你算了。
顧暮辰轉身回了房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這樣的行為像是是在彌補昨晚所受的罪。
昨晚她喝的爛醉,舌頭說話都打結了,還充當起大文豪吟詩作對,說什么單綰蓉會的她都會,不就是琴棋書畫嘛,她江千雪也是從小學到大的,一點都不比單綰蓉差,憑什么她要受這份氣,好不容易把她抗到床上還拉著他不讓他走,要聽她唱歌,聽她念詩。
想著想著,顧暮辰不由得嘴角微微揚起。
她說話時聲音忽大忽小,一會兒豪氣云天,一會兒柔柔弱弱,說到激動處還抱著被子嚶嚶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欺負她了。
晚上睡覺也不老實,明明前一秒還縮成一只蝦的樣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轉身扒在他身上,一只手環著他的脖子,一只腳掛在他腿上,下巴還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嘴里還時不時嘀嘀咕咕說著胡話,害得他一晚上都沒睡好,一大早還要出去處理江南鹽商行賄的案件,好不容易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回來了,她又睡著了。
顧暮辰現在有一秒鐘的沖動,把她拎起來看另一個人表演她昨晚的所有舉動,但是昨晚除了他自己,找不到第二個人目睹全程的,他是絕對不可能作為那個表演的人,所以只好作罷。
顧暮辰側了側身子聽著外面的動靜,前廳一點聲響都沒有,她應該還沒有醒。
這種天睡在那,不凍死也要丟半條命,況且她因為那次意外用的藥致使她寒氣侵體,難以去除,算起來都是他的責任,如果他就這樣由著她去,豈不是枉為...人夫?
不對,是枉為君子
對,就是枉為君子。
良久,顧暮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起身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