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府出來時天已經全部黑了，冬日的晚上總是來的格外早，就像小時候沒來記得做的寒暑假作業，等你想起來時，已經晚了。

小滿進院子時是燈火通明的，平時晚上雖然也有幾盞燭燈忽明忽暗的亮著，但今天確是反常的燈火通明。

門口一個看門仆人此時已經倒在一邊打呼嚕了，想來應該是累了，平時也不見他這般早早的就呼嚕震天響。

昨晚幾乎沒睡，今天又感動了一天，現在她就想倒頭就睡，如是想著，她便加快的腳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到她房間必須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東邊是顧暮辰的房間，西邊便是她的房間。

雖然平時晚上小滿很少去顧暮辰那，但是她知道他晚上睡覺喜歡把燭燈熄滅了再睡的，今晚卻一反常態，實在蹊蹺。

她不由得放慢腳步，想探查下里面的動靜，雖然是燈火通明，但還是大門緊閉，她看不到里面的畫面，更聽不到一絲動靜。

不知道他今晚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樣，受了風寒，可是房間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像是生病。

晃神間，她已經來到自己房間門口，腳還未踏進去，就看見正位坐著她剛才想的人。

小滿有一瞬間的失措，畢竟前一秒還想著的人，后一面就出現在眼前，難免會有些驚慌，在這驚慌中，心跳漏了幾拍。

顧暮辰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面前，有些意外又有些惱怒，猶豫了一秒鐘后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質問道：“你這一夜一天去哪了？”

小滿被他抓的生疼，他就這么喜歡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別人嗎？上次在江府也是。

還沒等她回答，他又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身份？你既然坐在顧家三少奶奶的位置上就應該做好三少奶奶的本分，而不是夜不歸宿，杳無音信”

說完后顧暮辰也愣了下，他一定是氣瘋了才會說出這么傷人的話。

小滿原本是有些歉意的，畢竟這事是她做的不對，其實可能也跟她以前一個人生活慣了有關，一個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都不用報備，也沒有人會來質問她昨天到底去了哪兒，但是經由他這么一通質問，沒由來地有些怒意，嗆聲道：“我只不過是名義上的三少奶奶，若有人找我，你大可告訴別人我病了在休養，你不是很擅長這些嗎？”

顧暮辰被她嗆得說不出話，只是抓住她的手捏得更緊了，瞪著她的眼睛也像是要著火一樣，恨不能一把火把她燒個干凈。

小滿輕笑一聲，道：“顧三少爺怎么不說話了，是被我一不小心說出了心中所想而有些憤怒呢？還是覺得我這個名義上的三少奶奶不如你所想這般好掌控而懊悔娶我呢？”

她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但是這些話無不透露著尖酸和刻薄。

這不像她。

流動的空氣好像在漸漸凝固，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靜得仿佛能聽到胸腔里發出的喘息聲，憤怒，憤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