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有星盤
星盤羅列,神宮在其中。
宮廷上,眾神分文武而列。神帝坐于龍椅之上,群仙臣侍候左右。
“玄明宮已數年不去了,而玄明宮之靈氣與奇景尤勝于諸宮,在藏經閣的文錄也該更新了。正缺一人前去摘錄新書,眾卿以為,熟能勝任?”
眾神無一人上前接任
神帝見狀,又問道眾仙之間的文曲星“文曲星官?你可去得?”
文曲星卻行禮辭道“錄玄明宮之景,需赴玄明宮,而觀玄明宮之景,百日不盡,臣不可一日離班。”
神帝又問道文昌星“文昌星官,你可去得?”
文昌星卻說“凡間有一人,姓明,名祿,字士魁。此人聰慧,善寫文章。臣因官場黑暗,遂使之三年不第。使其后隱太華修道,幾十年不問世事。如今功德將滿,若召上天來,可以任職。”
神帝一聽,眉展眼疏,便應允了“就由卿前去召上天來”
而明祿正于太華山上的小屋里坐忘,只聽得有聲傳來。
“明士魁?明士魁!”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明士魁緩緩睜開雙眼,可周圍一片漆黑。玄明又閉上眼睛,無力地低聲問“誰?”
“速至玄明宮!速至!”
那聲音再次傳來,忽然,明士魁身邊生出一朵朵彩云,直把明士魁圍住。明士魁只覺得身下有一股力量在支起他,漸漸的,恢復了些力氣。
明士魁只覺得一陣陣風不停地從自己腳下吹來,他也已恢復了氣力,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群峰在自己身旁穿梭,黃鶴與自己齊平,迎面的風吹起自己的衣發,正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前進,明士魁愈發清醒。
這里……是哪里?
明士魁還未等反應過來,只見日耀益加刺目。再一睜眼,已經到達了一處神殿。
群云為之讓路,紅門為之大開。
這處神殿,黃造銀鑄,紅梁玉柱。金銀閃爍,燈光霞彌。眾神立在左右。有的長眉瘦弱,有的威武雄壯,有的文質彬彬,有的猙獰獠牙。
見到明士魁飛入神殿,眾神紛紛伸出頭去探看。
士魁見到眾神,也站起身來,抖了抖袖子,正了正衣冠,首領。
高坐在眾神之前的,是一個渾身發著微光的神帝。
明士魁見到仙帝,先是一驚,不敢直視,忙低下頭跪拜行禮。
神帝拿出一個玉笏板,輕輕地丟了下去。笏板懸停在明士魁頭上,明士魁伸出手去,接過了笏板。
那神帝說道“明祿,你已得道升仙,自此之后,你入玄明學宮,摘物為書,錄景為文。善否?”
明士魁再次跪拜應道“善!”
那神帝手一揮“去吧”
明士魁聽后,再次行禮。隨后,在眾仙神的注視下,明士魁緩緩走出神殿,被彩云帶去玄明學宮。
玄明學宮坐落于太虛境的中央,分為東南西北四宮,也因此將太虛境氛圍東南西北四部。
明士魁透過云層,來到太虛境,從高空俯視太虛境,山水宜人。青黎群山就在遠處,如山水畫作一般高聳入云。而地面上,樹林環繞著一座大城,一條河從城中穿過。彩色的光芒照耀著宮城。
“想必,哪里便是學宮吧”明士魁心想道,不禁點頭笑道“天境也,逆旅之造化也!奇峰鬼斧弗能銷之,曲流神筆弗能畫之。”
“不如下去走走!”說著,下了云頭,落在前往西門的土路上。明士魁打量著自己的行頭,白衣,黑介幘,輕得似乎沒有一般。一把文劍和一個酒囊別再腰間,一提,還有點沉。
明士魁稍有興趣地解下酒囊,打開囊塞就向嘴里灌,卻沒有一滴酒水。玄明很是疑惑,又向地上倒了倒,沒有一滴酒。
明士魁把鼻子湊到囊口,猛吸著酒的香氣。又把手指伸進酒囊里,一抹又伸進嘴里。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把酒囊蓋好別回腰間。“也罷,也罷。到了學宮再取吧!”
一路上,獸語禽鳴,草木葳蕤。消去了明士魁心中的郁悶,走了不知多少時,只見遠處立有一個帶著綸巾的黑衣文士。那文士貌白如桃,黑發應風飄然。眉宇更是精神,身體更是硬朗。雖為文儒,卻有將軍之身姿。
明士魁很是納悶,停下腳步,遠立而視,只心想是不是來接自己的。
明士魁正想著,那文士已經走近來了。
那文士做了一個正規禮,明士魁也跟著不緊不慢地行了一個正規禮。
文士起身道“足下可是新晉的文官明士魁?”
“在下明祿,字士魁。敢問足下是?”
“在下孟歡,字離愁,學宮采詩官。祭酒早知道明公會下云徒行了!故使我于西城等候,請明公速至!”說著,手平伸向學宮的方向“請”
明士魁行禮道“士魁愿隨往!請”說著也做了同樣的手勢。
二人共往玄明學宮。
一路上盡是鳥語花香,引得明士魁四處瞻望。獸異木奇,更使明士魁連連贊嘆。
孟離愁忽然發問,指著那些花草“太虛春來,花草正茂,子樂此間乎?”
“一行一異一心奇,三世三尋三未至。此間好景,人間難得。幸能見也,何樂無有?此正是士魁人間所覓之地,如今竟能還愿!”明士魁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孟離愁大聲笑道“君未至學宮,而驚見于小林之景,恐學宮不得去也。”
明士魁一聽,倒嚇了一跳,皺起眉頭問道“何也?為何不能至學宮?”
只見離愁娓娓道來“學宮占地千萬里,縱明公騰云駕霧,亦難見學宮之宏全。奇跡巧物,只呼其名,萬字難窮也。公何故止于眼前?而非往學宮加疾呼?”說著又指著前方說道。
明士魁聽后,不禁一驚,再次行禮道拜謝“余未見學宮,不曉圣境,望諒士魁之愚!”
“倒也不怪明公,初來乍到,誰不曾驚奇?”二人加快了腳步,終于抵達了學宮城下。
那學宮城高有幾十丈,站在城墻腳下,看不見那太陽。終究是個仙城,光城墻便如此之高。
明士魁不禁問道“敢問離愁?何時也?”
孟離愁看看遠處的樹影答道“辰時!”
“城高而陽蔽!奇也!”明士魁驚奇道
只見那城西門忽然大開,孟離愁立門右,又行禮“請!”
“請!”明士魁也立在門左行禮,說著一齊進了城。
刺眼的白光閃來,在短暫的刺目之后,一座仙域映入眼簾。
白色的石磚,紅色的棟梁,金黃的磚瓦。遠處青黎之山,直入云霄。仙霧繚繞,白鶴飛鳴。忽然微風起,云舒云卷,可以聽到遠處風吹樹葉的聲音。
明士魁不禁感嘆道“青山碎葉常私語,白鶴纖云又作鳴。這里,就是玄明學宮啊!”
孟離愁笑著,走進城內。
明士魁見狀,緊跟在后面。
二人順著大路直去學宮內府,明士魁遠視宮城。
大路兩旁,每隔十步,立有數個一丈來高的燈柱。每兩個燈柱之間,又有兩步的白色的石欄。
石磚之上又刻著許多飛禽走獸,花草樹木。
明士魁蹲下身子,撫摸著磚面上的紋路“每一個磚都是一個世界啊!”
“世界可不止于眼下!”孟離愁這么一說,明士魁便抬起頭來,見離愁正立在白石燈柱下。
“那些燈柱……”明士魁走近一看,那石柱上刻著許多章文,明士魁指著問道“這些是什么?”
“這些是徒生們寫的,好的文章都會被我收錄,刻在這里”離愁指著這些刻字說道“每個燈柱都有的。”
“這些文字,自然流暢間不失雕工,不愧是出自學宮的筆墨”明士魁撫摸著文刻說道“文章且能如此,讓我更期待學宮了,請帶我快些到內城吧!”
離愁笑起來“明公請放心,我們已經過了學宮外城,無須多急了,此時此刻只需一悟!”
“不不不!還應速至學宮!”明士魁聽不進離愁的話,轉身便向學宮加快走去。
離愁又笑著追在他的身后“士魁,士魁!等等我。”
“不可叫祭酒多待!”明士魁加快了腳步
離愁小跑追上去“聽我一言,聽我一言!此去學宮足有十里!你這十里路只想著到學宮,那便是徒勞之行啊!”
“怎么會徒勞呢?”明士魁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對離愁說“我既然要去學宮,那這一行怎么會是徒勞的呢?我這就乘云而去!半刻即至”說著便要騰云,卻不見雙腳騰飛。
“哈哈哈哈”孟離愁見狀笑道“君有這份心是好的,但一旦急功近利,就會心重。身也就不輕了,騰云也施展不得!”
“那又能如何?我唯有不停地走,才能抵達學宮內城!”
只見明士魁走的越來越遠“唉!士魁,欲速則不達!越是徒行,越不能達到!”孟離愁高聲止道
明士魁聽后,停下腳步,轉身走上前去行禮鞠躬道“士魁冒然了!請先生賜教!”
“你閉上眼睛,感受萬物自然,隨后再向前一步!”
明士魁聽后,緩緩閉上眼睛。眼前一黑,似乎萬物皆寂。漸漸的,聽見學宮誦經,聽見仙鶴飛鳴,聽見書童敲鐘。
一腳踩下去,像踩到臺階上,地面似比另一只腳要高出一截。
“士魁!可以睜眼了!”
明士魁一睜眼,果真到了學宮內城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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