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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日游

安嫻親手給段文博燉了盅銀耳蓮子羹。

她敲敲書房的門,問:“父親,阿嫻可以進(jìn)來嗎?”

段文博親自開了門,面對自家女兒,滿臉慈愛。

他接過安嫻的托盤,摸摸安嫻的頭:“父親的阿嫻真乖。”

安嫻乖巧地笑笑,坐到軟榻上,這還是她重新讀檔后第一次進(jìn)段文博的書房。

環(huán)視書房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連千凝的東西。

安嫻看著段文博盛了碗蓮子羹,已經(jīng)做好了回答他問自己來干什么的準(zhǔn)備。

沒想到段文博只是嘗著蓮子羹,一邊贊口不絕,一邊問她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禮物。

她想要快點(diǎn)逃脫死亡結(jié)局,攢夠氣運(yùn),重生回原來的世界。

只可惜這注定是一件不輕松的事情。

安嫻甜甜地笑,“離阿嫻的生辰還有一個多月呢。”

“不遠(yuǎn)啦。”

段文博的語氣帶著些不舍又帶著些調(diào)笑,“再過幾年,阿嫻就要離開父親啦。”

安嫻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變小了些。

“前些日子,銀屏說阿嫻長得與娘親越來越像了。”

“阿嫻確實(shí)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段文博目光悠遠(yuǎn),透過安嫻仿佛看見了年輕時活潑可愛的妻子。

“母親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呀?”安嫻雙腿盤起,支著下巴。

“她?”段文博放下碗,露出一抹懷念的笑容,“古靈精怪,明艷動人,又非常自由。”

安嫻傾斜了身子,小聲問:“父親一定很想母親吧?”

他想了想,無奈地?fù)u搖頭:“不,她不會希望我太過牽掛她的。”

“為什么呀?”

“阿嫻的娘親太灑脫了”段文博頓了頓,說,“這也怪不得她。”

安嫻想著李晴告訴她的內(nèi)容,試探地問:“是因?yàn)橛谲皢幔俊?

“誰告訴你的?”

段文博的笑容消失了,他驚訝地望向安嫻,聲音有些發(fā)緊。

安嫻乘勝追擊。

“是于馨幫母親引蠱的對不對?于馨跟母親,是什么關(guān)系呀?”

“夠了!”段文博聲音大了些,他嚴(yán)厲道,“阿嫻,究竟是誰跟你說的?”

安嫻抿了下唇,快速地說:“是銀屏。”

“阿嫻,不要撒謊,銀屏根本就不知道于馨的存在。”

啊,露餡了。

她下意識挺直后背,放下盤起的雙腿,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

段文博正看著她,眼神十分具有壓迫感。

“之前,修雅姐姐及笄禮上,不知道是誰,塞給我一封信,信里說的。”

“信里還說了什么?”

安嫻乖乖搖頭:“記不大清了。”

“那信呢?”段文博追問。

“燒了···”

僵持了一會兒,段文博幽幽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

“但愿是真的燒了吧。”

“··· ···”

安嫻直起身子,張嘴,又縮了回去。

“于馨是阿凝的姐姐。”

安嫻瞪大眼睛。

“親生的啊?!”

段文博扶額。

“她們都是孤兒。”

他瞥了眼還沒來得及收回震驚表情的安嫻。

“她們這段關(guān)系很少有人知道,就連當(dāng)初幫阿凝引蠱也是私底下進(jìn)行的。”

“那人既然告訴你這件事,肯定還跟你說了于馨去世的原因。”

“我知道,可我又不知道。”安嫻爬到段文博那邊,拉著他的手,“父親你一定知道于馨心被掐死的原因吧,告訴阿嫻好不好?”

段文博拍拍安嫻的手背,“別人說于馨是為什么死的,那她就是為此而死的。阿嫻,聽父親的話,這件事你不要攪進(jìn)去。”

“行,那我換個問題。”

“父親,杭修雅及笄禮上刺我的那個人,您有關(guān)注過嗎?”

見段文博眉頭一皺,安嫻連忙說:“這可跟我有關(guān),我關(guān)心一聲還不成?”

“這件事,父親會為你討回公道,你也別管。”

段文博起身把碗筷收拾好,拿給安嫻,把她推出書房,迅速合上大門。

“唉,別呀父親,跟我說一聲啊!”

安嫻重重拍了幾下門,卻再也沒有回應(yīng)。

杭府,后花園。

杭修誠獨(dú)自一人走進(jìn)假山,在昏暗的光線中,他轉(zhuǎn)動某塊石頭,一條狹長的向下傾斜的通道出現(xiàn)。

路的盡頭,是一間寬闊明亮的密室,幾個男人被鐵鏈吊在半空中,奄奄一息。

少女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將燒紅的鐵片貼近男人的胸口。

鐵片周圍的空氣微微扭曲,皮膚滋滋作響,冒出一陣白煙。

男人大張著嘴巴,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還沒有玩夠么?”杭修誠出聲。

杭修雅將鐵片和鐵鉗扔回爐里,神情淡漠,隱隱帶著一絲狠厲。

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我這是在懲罰。”

“真正刺傷段安嫻的人早就已經(jīng)被杭正毅殺死了。”杭修誠說。

“哼!”杭修雅冷笑,“那是他心里有鬼。”

她接著問:“那幾個人都處理完了?”

杭修誠點(diǎn)點(diǎn)頭。

“一群臭男人,滿口謊言,虛情假意,令人作嘔!”杭修雅極為厭惡地說。

杭修誠無奈,他試圖告訴自己的妹妹,聯(lián)姻只是為了某種利益而無情的結(jié)合方式罷了。

“杭修雅···”

“你也不是什么君子。”杭修雅夾起鐵片指著杭修誠,“為什么要接近段安嫻?看中她背后的勢力了?”

杭修誠不退反進(jìn),他突然笑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為什么還要把段安嫻繡的香囊給我?”

杭修雅攤開手,她昂首看著杭修誠,壓低了聲音。

“這不代表什么,我只是不想讓安嫻的心意白費(fèi)罷了。”

“你!”她指著他,“離她遠(yuǎn)點(diǎn)!”

杭修誠笑得溫潤。

“這恐怕不由你說了算。”

杭修雅將鐵鉗狠狠地插進(jìn)了爐子里,濺出幾絲火星。

“如果不是因?yàn)槟隳呛蒙母赣H,我的母親也不會死得那么早。”

杭修誠沉默了一會兒,笑容也淡了下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修雅。”他神色復(fù)雜,“你的母親,逃不過死亡的命運(yùn)。”

“段安嫻跟你的母親不同。”

“啊!!!!”

杭修雅雙手捂住耳朵,大叫起來。

“滾吧你!”

她后退幾步,釵發(fā)散亂,神色猙獰。

“修雅~”杭修誠語重心長,“你總是待在這里,會被杭正毅發(fā)現(xiàn)的。”

“別跟我提他。”杭修雅的眼睛泛起紅光。

“他一年能回幾次?”

她轉(zhuǎn)身按下了墻壁上的一塊磚,墻壁裂開,出現(xiàn)一條向上的通道。

走出通道,是杭修雅的閨房。

她合上書架,緩緩走到床邊坐下。

她的手臂垂在床沿邊,手指微微顫抖。

順著指尖,血珠滴下,在地上匯成一小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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