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臉紅的思春期

眼前的沈千俞面容枯瘦，臉上明顯的寫著不敢相信。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洛清歡滿是油彩的臉，原本畫著大綠大紫油彩的臉混了雨水，看起來更是與叫花子無異，其他幾個人趕了一夜的路，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沈千俞收回視線嘆了口氣。

“不瞞幾位說，我這小店已經(jīng)幾個月沒開張了，實(shí)在是沒有富余施舍，不如幾位就換個地方……”

這一番話自然就是在委婉的讓洛清歡她們?nèi)e地兒要飯去。

洛清歡把碗遞給他“掌柜的您別害怕，我們是外地人，來京都做買賣的，沒想到路上遇到土匪，我們這也是為了自保，才會畫花了臉”

說完怕是對方不相信一樣，洛清歡拿出一錠銀子。

“還請掌柜的給我們開幾間房”

“姑娘你還給他錢做什么？毛頭小子！以貌取人的東西，這破店我們不住也罷！我還不信了！滿京都還找不到一家客棧？”

似玉說起話來口無遮攔，嗓門又大，這也是讓洛清歡非常頭疼的地方。

她忍不住偏過頭低聲呵斥了一聲“似玉！不得無禮！”

“我！”

似玉還要爭辯什么，卻立刻被小茹拉下了。

她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了嘴。

掌柜的收了錢，嘆了口氣。

“我這小店恐怕是真如似玉姑娘所言，殘破不堪，姑娘若有此財(cái)力何不另選一家客棧落腳？”

“嘿？你這不知好歹的！”剛剛強(qiáng)壓下怒火的似玉又被他這一番話激怒，作勢就要上前。

小茹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似玉！”

“不瞞您說，我們行走一路，盤纏已經(jīng)所剩無幾，其余客棧恐怕是難以落腳”

洛清歡這一招賣慘，沈千俞十分買賬，甚至對她們還有幾分同情。

他轉(zhuǎn)身將客棧大門打開，走在前面領(lǐng)路。

客棧本來就沒有生意，但是沈千俞卻把里面打掃的十分干凈，一行人進(jìn)來東看看細(xì)看看。

可洛清歡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眼前這位即將成為京都首富的傳奇人物。

沈千俞年紀(jì)不大，說是十四歲其實(shí)看起來也就十二三的樣子，許是受生意挫折的影響，整個人身上并沒有一絲絲的商人氣息，身形瘦瘦的還有些矮，頭發(fā)也有些枯黃，放在現(xiàn)代就是典型的營養(yǎng)不良。

看著沈千俞，洛清歡倒也慢慢接受了他小小年紀(jì)就出來打拼的事實(shí)，畢竟原著中男主虞斯年登基的時(shí)候也才二十幾歲。

走在前面的沈千俞似乎是沒發(fā)覺洛清歡在打量他，反而贊賞的開口。

“女人出來謀生是不容易的，幾位姑娘想必也是人中巾幗”

“掌柜的過譽(yù)了”洛清歡答的得體，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暗暗萌生出一個想法。

沈千俞引著她們到了二樓客房。

“在下剛才看幾位姑娘是十二個人，那就兩人一間可好？”

“不行！我們寨！”似玉聽了立刻反對，脫口而出差點(diǎn)又說漏嘴“嗯哼……我們姑娘自己一間！這是我們姑娘從小的習(xí)慣”

“好，在下這就去安排”

沈千俞拱了拱手，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洛清歡叫住。

“掌柜的，麻煩給我們準(zhǔn)備一下熱水，這一路奔波……”洛清歡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攤手看了看沈千俞。

對方立刻會意。

“好的，只是這客棧里只有我一個人，幾位恐怕要稍微等上一等”

“咱們這么多人，他一個人燒水得燒到什么時(shí)候啊，看他瘦的還不如馱咱們來的馬駒！”

“……”

似玉一向耿直，刀子嘴又豆腐心。

“我去幫你！”說完看著洛清歡似乎是在征求同意。

洛清歡失笑出聲“好，你就去幫幫掌柜的吧”

“這，這如何使得？”沈千俞震驚的看著洛清歡等人，開店這么長時(shí)間還是第一次有客人要主動幫忙燒洗澡水的。

雖然他自己一個人一時(shí)之間確實(shí)沒辦法把這么多人的洗澡水燒出來。

“哎呀少廢話了！”似玉嫌他聒噪，直接推了他一把“我們姑娘等著呢！”

說罷，似玉就像是拎著小貓一樣拎著沈千俞的后衣領(lǐng)把人帶走了。

經(jīng)過這一番小騷動之后，幾個人進(jìn)了房間，洛清歡打開房門看著室內(nèi)簡單的陳設(shè)，彎了彎嘴角。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來沈千俞確實(shí)是一直在做著翻身的準(zhǔn)備，這客棧被他打掃的一塵不染，被褥也是陽光曬過的味道。

他現(xiàn)在只是缺少兩樣?xùn)|西——錢，和機(jī)會。

前者好說，洛清歡估摸著老爹留下來的財(cái)產(chǎn)，應(yīng)該是足夠給沈千俞翻身的。

只是這機(jī)會……

思考間，窗外傳來雀躍的歡呼聲。

洛清歡收回思緒走到窗邊，樓下街道兩邊站滿了百姓，他們真臂高呼像是在歡迎什么人進(jìn)程。

只是他們這客棧在街道的盡頭，看不到另一頭是什么人能引起這樣的騷動。

正想著，敲門聲響起。

洛清歡輕輕說了句進(jìn)。

之間沈千俞端著銅制臉盆走進(jìn)來。

“似玉姑娘交代先給姑娘您洗臉”沈千俞始終低著頭沒有看洛清歡。

洛清歡走過去洗手“這城里可是來了什么大人物？引得百姓夾道歡迎”

“姑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今日是虞王與當(dāng)今圣上約定的剿匪最后期限，百姓如此歡呼，定是虞王剿匪凱旋歸來了”

提到當(dāng)今圣上時(shí)，沈千俞還恭敬的拱了拱手，其中尊敬可見一斑。

洛清歡洗好了臉，看著盆里又黑又綠的水，嫌棄的撇撇嘴。

“虞王？”虞斯年？

她擦了擦臉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雀躍的人們，腦海里突然想起蘇御那張禁欲的冰山臉。

“不知道他有沒有安全的活下來”

洛清歡喃喃自語般的開口，倚在窗邊看著人群，終于，莊嚴(yán)肅穆的隊(duì)伍映入眼簾，騎著寶馬走在前面的人不出乎她的意料，是虞斯年。

而騎馬走在他身后的就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的蘇御。

洛清歡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shí)，像是察覺的自己被人盯著一樣，虞斯年和蘇御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向洛清歡的方向。

兩兩之間四目相對，洛清歡未施粉黛的小臉在柔軟暖陽烘托下顯得格外柔和，清風(fēng)徐過，秋水般的雙眼里似有說不盡的情愫。

不過，不消片刻，洛清歡便狼狽的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身躲在窗后。

不知情的沈千俞拿起洛清歡洗漱過后的臉盆，剛要說話，卻看清了她那一張精致白皙的臉。

沈千俞的腦海里頓時(shí)浮現(xiàn)出一句“白雪凝瓊貌，明珠點(diǎn)絳唇”

剛洗過臉未施粉黛的洛清歡前額的幾綹碎發(fā)還沾著水珠，洗去了夸張的油彩，露出了勝雪的膚色，再往下看嘴唇紅潤較小，看上去如櫻桃般，那滋味一定……

沈千俞猛的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想法實(shí)在是太過膚淺，與市井流氓無異，倉皇之下，他紅著臉端著臉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