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秘密

多年之后，何清綰再次回想當日蕭君琮模樣的時候，還是覺得好笑。明明對自己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的人，竟然會替她出頭？

那些貴家小姐見到蕭君琮這么恐怖的樣子，當然聽話的給何清綰道歉去了。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但總歸讓大家知道了一個道理。

何清綰，是蕭君琮罩著的人，他欺負可以，別人不可以。

好奇怪，不就認識了這么幾天的時間么，至不至于。

斗武大會結束，他們就要出發去樊城了。

數年前的樊城一片青山綠水，許多達官顯貴偏愛去那里觀景賞月，晚間流螢滿天，白日云海層疊，趕上起霧，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

可自從羌族被蕭敬滅族后，樊城便成了死城，連只蚊子都不敢踏入。

羌族善醫也善毒，樊城是他們居住的地方。族人們強制將毒壓制在城中，這才有了如此光景。可他們不在了，毒洶涌而出，瞬間寸草不生。

何清綰和蕭君琮提前做好準備，何憶也給他們備了好多避毒的藥物，還百般叮囑何清綰萬萬小心。

“小妹，我只你此行還要尋找母親的下落，但千萬不可同蕭君琮透漏娘親是青嵐的消息。”何憶道。

何清綰重重點頭，“那二哥，你知道之前進宮的醫者都去哪里了么？”她忽然想起之前進宮時，似乎有醫者被蠻橫的帶出去，但之后便再無蹤跡。

何憶搖頭：“多半已經死了。”

何清綰忽然緊張起來，她道：“那二哥……你也懂醫，皇上會不會將你傳入宮？皇上到底要做什么啊。”

何憶寵溺的揉著她的頭，溫聲道：“別擔心，何家根基穩固，我是有名的醫師，皇上暫時不敢把我怎么樣，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也不清楚。”

何清綰不在多問，只是拿起何憶與何儒風給她收拾好的行李，緩緩走出門。

“姐姐！”

程凡從府中追了出來，他氣喘吁吁道：“帶上我吧！”

何清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因為荀陌么？”

程凡一愣，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又陌生又熟悉，他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

“這次羌族一事，皇上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于是就只拍了我和太子，還有幾個暗衛同去。”言下之意是不太方便帶另外的人一起。

程凡耷拉腦袋，有些失望。

“不過你要是膽子大，可以提前到，畢竟你是我身邊的人的話，派你提前去打探消息也未嘗不可。”何清綰一笑。

程凡一下子笑了，“謝謝姐姐！”

荀陌啊……

這兩個字，在何清綰腦中揮之不去。現在，應該也有十七八歲了吧，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

當時那小女孩給她的包裹上的梅花印記，正是荀陌額頭上的印記。而他們相遇的慕云城，是何清綰一輩子都不想第二次踏入的地方。

“何將軍！”

饒是讓蕭君琮等了許久，何清綰立馬跑過去，翻身躍上馬背，動作瀟灑利落。

“東西都帶好了？”蕭君琮很是貼心地問。

何清綰點頭，“我把人帶著就行了。”

蕭君琮駕馬走到她身邊，魅聲道：“我想跟你同騎～”

此刻兩個人已經走出城了，何清綰無語，蕭君琮總是有很多摸不著頭腦的要求。

而且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翻身過來，一人牽兩匹馬，還不忘撩一撩何清綰。

“哎哎哎，你會不會騎馬啊！”

蕭君琮確實忙不過來，有時馬兒不聽話，還會故意顛一顛。

何清綰扶額，改變不了他，只好改變自己了，她主動牽過韁繩，穩住馬兒。

蕭君琮故意湊到她的耳朵邊，溫熱的氣息令她渾身一顫，“沒想到何將軍真的想跟我同騎呀。”

“少貧嘴！我要是不牽著，我們倆都要摔下去！”

兩個人打打鬧鬧，好容易趕路一日，地處荒郊野嶺，沒什么能歇腳的地方，他們就暫時找了個能擋風的山洞，暫睡一晚。

何清綰對樊城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這里是羌族的舊址。此行匆忙，她還需要好好了解一番。

地方找好了，總得需要食物吧，何清綰一直在準備柴火生火取暖，全然沒注意蕭君琮去哪兒了。

片刻后，蕭君琮竟然帶了只野兔子回來。

何清綰微愣，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還有這門手藝？

蕭君琮熟練地處理兔子，炫耀道：“是不是覺得我還挺有用處的？考慮考慮，把那許遲諾給踹了，要我吧？”

何清綰沉默，不理會蕭君琮的垃圾話，倒是給他遞過去了一個提前削好的木棍，用來架兔子的。

“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之前帶過兵，這種生存技能，還是有必要的。”蕭君琮毫不在意道，“想當初在冷宮的時候，生活比這艱難許多呢。”

何清綰知道，他被皇太后點為太子之前，都是和月妃生活在冷宮。很多時候，饑不果腹。

其實蕭君琮的身世也挺可憐的，何清綰也體諒他。

過去的事情，他們不約而同地閉口不提。就算不問，也都知道對方各有心事。

而且是那種永遠不愿提起的往事，寧可塵封也不想重啟。這種心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跟我講講羌族吧，我知道宮中有秘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對吧。”何清綰道。

蕭君琮點點頭，“父皇的秘密，我大概能猜到，但不便同你多說，但是羌族的事情，能同你說個一二。曾經，羌族是有名的煉藥一族，經常能制出稀罕藥來，父皇提拔一人作為左膀右臂，可某一日，這位大臣竟然叛變，意圖謀殺父皇，父皇雷霆大怒，這才滅族以絕后患。”

“現在羌族的毒重見天日，或許說明當年的羌族還有漏網之魚，如果他們卷土重來，想要謀害父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清綰聽明白了，她道：“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看看是不是有余黨？可樊城不是歸勤王管么，我們是不是……”

“是，我們要先去趟勤王府，然后才能去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