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高考是梔子花開的季節(jié)，淡雅的花色，濃郁的花香構成傷感的氛圍。

思緒很快被拉回來至五年前那個天臺。

她果真放下了嗎？

突然一雙手搭在了肩膀上，沈靈羽微一側首，正對著莫洵克制著激動卻顯得心疼的眼睛。

“我知道你還在。”

掌心中的登機票暗暗折起，沈靈羽推上墨鏡，冷聲道：“你認錯人了！”

“就算你不同于以往地畫上濃妝，就算你準備離開，可是我也絕不會看走眼！”

莫洵不由分說將她擁入懷中，不顧她的掙扎，附在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原諒我！”

五年了，她終于等到卻并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她沒有再掙扎，感受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腦海中一遍遍反問自己值得嗎？

一個擁抱好似過了一萬年，兩人都回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

莫洵伸手撫摸著沈靈羽柔軟的發(fā)絲，黑而卷翹的濃密的睫毛下是他熟悉的，甚至于在夢見過的大眼睛。

小巧挺拔的鼻梁，還有鮮紅欲滴的紅唇，像是一顆熟透的小櫻桃。

他的手漸漸地自沈靈羽的臉龐滑落下來，指尖輕輕地挑起下巴，可沈靈羽的頭微微地一偏，避開了他的灼熱的目光，抓起包便往登機口走去。

但是手卻被莫洵緊緊地牽住，她無法再往前一步。

“我要走了！”

好似不敢再看他，目光垂視著磚面上的花紋。莫洵不肯松手，反而牽得更緊了。

“放開我！”沈靈羽輕聲道。

莫洵卻不肯聽，喃喃道：“不會的，我永遠不會再松開你的手。”充滿磁性的聲音竟然帶著低低的哽咽。

沈靈羽緊緊拽住飛機票，用力將莫洵推開，見他飛快低垂著眼簾，早已經瞧見眼眶濕潤。

心中突然涌起陣陣傷感，她沒有再堅持，柔聲道：“我們找個說話的地方。”她所對應的登機口，陸陸續(xù)續(xù)中眾人已經開始檢票進站。

莫洵死死拽緊沈靈羽的手，生怕一松開她會沖進去，兩人再次分離。

機場的咖啡廳環(huán)境優(yōu)雅，遠離喧囂，只有他們倆人。

莫洵一直抓住沈靈羽的手，坐下來后更是用大手將她的小手輕輕裹住輕觸薄唇，感受著她身上的氣息。

眼前的沈靈羽好似不真實一般，他難以相信，“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讓沈靈羽深受感動，待到再次出口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為何喉嚨哽咽。

最初的幾年的深夜不時想起莫洵，為何要這樣對自己，夜深人靜時一遍遍地在腦海當中想象著再次見面的情景。

如今人活生生就在眼前，伸手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龐，竟是連一句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莫洵喃喃地說道，”若是時光能倒流，我愿意回到那一天，我們必然會有另外一種結果的。現(xiàn)在還愿意再給我機會嗎？“

她本想說愿意的，反而輕輕抽回了手。

莫洵頓時急了，竟一把緊緊地握住，“難道你還在意我當時的態(tài)度嗎？對不起，我真的錯啦！”

那時年少輕狂，眼中擁有全世界，卻唯獨忽略了沈靈羽的感受。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是，我變了！”

“可是我知道你對我的心不會變的，我也是！”

莫洵將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貼著輕薄的襯衣，能感受到他強勁的心跳聲。

“別這樣！”沈靈羽見到他眼中的狂熱，不住搖頭。

“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眸凝著深深的眷戀不舍。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知道嗎？這些年為啥尋找你？我沒有換過電話號碼，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半步，相信終有一天我會等待你歸來的！”

她卻像水中浮萍，多年來四處飄零，最為希望的便是能夠安定下來，有一個完美的家庭。

莫洵像是深扎在此地的大樹，此時她多想上前，在他的寬厚的胸膛上靠上一靠。

眼前女子眸中的落寞讓莫洵深深地心疼，輕輕地摩挲著手背，喃喃地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受苦啦，請給我機會補償吧。”

提起往昔，沈靈羽心中感觸萬端，不過眼眸里更多的是對莫洵的心疼。

她伸手緊緊貼著抓住他的手背，在臉龐上輕輕蹭了蹭，柔聲說道：“不辛苦，我只是覺得遺憾。幾年一直從事自己喜歡的物理相關，學習最新的知識，我一切都是值得的。”

淡淡的話語隱去多年的種種苦楚，每里里披星戴月，生活孤寂，同學之間互相防備。

太過殘酷的淘汰的機制下沒有真正的友誼，這些沈靈羽都挺過來，眼前的男子的面龐是她隱含的動力。

她將掌心攤開，原來是揉成一團的機票。

他好奇接過來時愣住了，望著沈靈羽時更加深情繾綣。

“原來如此！”他喃喃地說道。

沈靈羽唇角微揚，“從一開始我并未想過離開！”

手中的機票是數(shù)年前，偶然從房間里面翻出來的舊機票而已，她才有今日的計劃。

之前并非想要登上飛機離開，僅僅測試罷了。

分離多年，看看二人是否還有緣分。

“現(xiàn)在我算通過考驗了嗎？”

“勉強算是吧。”

“太好啦！”

莫洵激動地捧著沈靈羽的臉龐，在她的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臉上頓時爬上一抹紅暈，沖著不遠處露出善意微笑的店員瞥了眼。

她一如既往的害羞。

“走，我?guī)慊丶摇！?

“先等等！”

她起身問明洗手間的地址，很快掏出來化妝棉在臉上的妝容洗干凈，再次回來時清新脫俗得讓莫洵以前一亮。

僅僅畫著淡妝的沈靈羽清新可人，像是一株淡雅的百合花，在眼前悄悄地綻放著，散發(fā)出奪目的光芒。

“你真好看！”他有些動情地說道。

現(xiàn)在的沈靈羽和五年前不相上下，清秀當中透著幾份知性優(yōu)雅。

“和剛剛相比，你更喜歡哪一個？”她款款走來時自然挽起莫洵的手臂，在一眾人的艷羨的目光從容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