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年初三,鎮上在家的同學們組織著同學聚會,李恒的死黨些知道他帶媳婦兒回家過年了,特意打電話給他,叮囑他一定、必須得去,還得帶上家屬,李恒推脫著說得問下老婆意見。
然后他的那幫死黨就愉快的說著沒拒絕就是應了,沒等他再反駁下,就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李恒……
于是晚間他醞釀許久,清了清喉嚨道“額……就以前高中時的同學們組了一次同學聚會,讓必須帶家屬去,你收到了嗎?!”
許釋然點頭道“今天收到了群里通知了,也準備給你說下呢,還說這次??!人家李恒答應了帶媳婦兒去的,讓能去的都去,看下李恒老婆是何方神圣呢!”
李恒一陣囧然,過會兒才試探著開口道“那你怎么想的?和我一起去嗎???”
許釋然伸手給兒子理了下被子,聽著李恒的問話,思慮了許久道“去?。≡趺床蝗?,怎么說我也是你高中同學嘛!”說完也就不在出聲了。
李恒熟練的挪開中間的兒子,一把摟住許釋然上下其手、含住她耳蝸小聲道“不只是同學呢,還是我暖被窩的?!痹捳f完,起身利落的除衣,翻身壓住許釋然,然后埋頭啃咬著許釋然的脖頸。
許釋然……
就知道這男人憋著壞?。。?
到了同學聚會這天,許釋然換了一件淺藍色的薄絨雪紡襯衫加一條藍色的修腿顯瘦的鉛筆牛仔褲,配了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外套和一雙7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她自己還給自己弄了個一次性的大卷發,看著是知性又干練的。
再加上她化了一精致的淡妝,看著根本不像是生過了兩個孩子的女人,完全一副風韻極致的尤物!
李恒已經把兒子收拾好,用嬰兒腰凳把兒子背在了心口前面,然后百般無聊的等著許釋然化妝、收拾她自己,本來李恒是想帶李新冉同去的,奈何今天秦芝蘭說要帶她去她幺奶奶家拜年,讓他倆帶著吃奶的李新晨去就可以了。
況且李新冉鬧騰又愛亂跑,秦芝蘭也怕他倆招架不住小家伙。
許釋然和李恒各自思考下,同意了秦芝蘭的意見,因此他們家今天分兩邊,一邊帶走一個。
等許釋然收拾好下樓,李恒已經等好久了,秦芝蘭帶著李新冉都已經出門了,因為李恒已經背起了李新晨,所以就由許釋然來開車。
這里離鎮上聚會的地點本就不遠,到了地方,李恒先下車,許釋然去停車。
在約見的酒店大門口等著去停車的許釋然,順便逗弄著懷里的兒子,等了許久也沒見許釋然來,反而是等來了他的死黨阿豪。
阿豪在高中時期曾經和李恒是患難與共的死黨,逃學、打架、斗毆的事兒兩人在一起沒少干過,于是見著李恒一副新好男人形象,懷里還揣著一孩子的,他還是打量許久才敢開口叫李恒的。
阿豪倒是沒多大變化,所以李恒一眼就看了出來,于是也回應著阿豪。阿豪馬上拿出煙給他遞了一只,自己則利落的開火吸了起來。
李恒接過煙,沒抽,而是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給阿豪說著“我就不抽了,帶著孩子呢,謝了??!”
阿豪不由得打趣道“阿恒,你變化可真夠大的啊,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樣子,差點沒認出來?!?
李恒沒所謂的笑笑,伸手捶了下阿豪,阿豪深吸了口煙輕微的挪動了下步子,遠離李恒的懷里的孩子輕吐了一口煙圈出來,許久道“孩子多大了?他媽呢?沒來???”
李恒輕晃著兒子,一臉笑意的回著“這是老二呢,快三月了,老大已經三歲多了,他媽停車去了。”
阿豪稔滅了煙,嬉笑著“行??!阿恒!看不出來你手腳麻利得很嘛,這孩子都打醬油了啊!藏得夠深的。”
李恒笑笑說“阿豪只要你早點收收心,說不定孩子比我的還大了呢?!?
阿豪“扯去!我到是愿意娶啊!可哪有良家婦女的愿意嫁我吃苦呢?對了!姚蕓,記得吧!她離婚了,帶著一五六歲的女兒呢,聽說日子不大好過??!”說完略有些惋惜著。
李恒聽了這名字,只是微楞了下,畢竟是自己的青蔥歲月嘛,其實要不是因為姚蕓打的那一架,他也不會被開除退學,他父親更不會有了那場意外。
因此再好的青蔥歲月,有了中間的生離死別,終究也是跨越不過去的坎,李恒不愿原諒他自己,也不想面對著姚蕓,看著她就會想起他父親的死,是他的沖動魯莽、姚蕓的任性吵鬧才間接導致了意外。
李恒許久才語氣沉沉的說“阿豪,姚蕓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但是別提了,一是我老婆不知道其中的關聯,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因為我很愛她。二是當年的事你也了解,太年輕,也太不懂事。我們再無交集的可能,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的,畢竟都各自成家了,說多了對她的家庭和生活都不好,可明白!”說完直直的看向阿豪,
阿豪無奈聳肩道“知道了!不提了就是?!边@時李恒的微信響了,李恒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許釋然的信息。
內容是:別等我了,先去包間吧,免得吹著兒子,今天不知咋回事兒,排著隊的停車,不知多久輪上我呢!
李恒掛著淺淺的笑意回了句:好的!
阿豪沒見過李恒如此模樣,只覺得他此刻的笑意里都是寵溺。
李恒回好了信息,毫不客氣的把母嬰包丟給了阿豪道了句帶路吧!阿豪摸摸鼻頭,心想著這才是李恒平時的風格嘛!
他們倆人到了包廂,包廂的兩個大圓桌已經快坐滿了人,因為是按報名人頭定的,所以酒店也是按報的人頭安排的,沒有多余的位置。
李恒和阿豪走向了一邊還有空位的位置落坐,坐下后他利落的解開了腰凳的系帶,抱出了兒子坐在自己大腿上,順帶著破開了碗筷的透明塑料膜,把這個塑料膜給了兒子當玩具。
李新晨開始專心的流著口水,一人在手里把這塑料膜揪來揪去的翻玩著,此刻這桌上的所有人都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李恒,眾人心想著這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肆意灑脫的校霸嗎?
李恒倒是不怎么在意,高中以前的那些混賬事他簡直是不想再憶起,往事真的是不堪回首。
如他當初能夠收斂規矩些,他家也不會從天堂滑下地獄,父親不會意外生亡,母親不會得背負著債務,自己也不會過早的輟學步入社會。
不過又好像是命,許是覺得他失去良多,所以給他送了個許釋然,許釋然又送他一雙兒女,還給母親增添了久違的笑容。
想著想著,露出了個不可察覺的笑順手捻起兒子口水巾給他擦了下口水,這時有人開始暖場著“哎!阿恒,你媳婦兒沒來啊,就讓你一人帶著娃娃來赴約?”說完打趣的笑了起來。
李恒抬頭望著發聲的人,不記得此人,但他還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停車去了,待會兒就來了?!?
話落間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你們知道我在停車場看見了誰嗎?我們班真是臥虎藏龍呢,我以前咋沒瞧見呢,出的都是美女??!”
阿豪不耐的拉了他坐下說“誰啊?有屁咋不放了!”
那人名叫張行(xing),他們都叫他阿行,不錯,他當初也是同李恒他們鬼混當中的一員,他順勢落坐急急開口“許釋然,記得嗎,和我們同班過一年,后來轉學走了的?!?
李恒聽著許釋然的名字,眉頭微皺著但是沒開口,因為他想知道接下來他會說許釋然啥!
阿豪“咋不接著說了,見到許釋然咋了?!贝丝虖埿懈緵]注意帶著奶娃的李恒,而是性沖沖的接著說道“剛我停車場里見她,猶豫的喊了她的名字,和她淺淺的閑聊了下,我去!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變得是風韻又優雅的,簡直是我的人間理想,主要知道人做什么的嗎?人是江洲市醫院的外科大夫,說好了,別和我搶啊!單了那么多年總該輪著我了吧!”高中時期同伙人中,誰都有了女票,就他混得最差,到了畢業都沒一個女票。
不等抱著娃的李恒有所言語,許釋然隨后就推了門進來,于是眾人在剛剛張行的解說下都有些好奇的看向她,想看看她變化真有張行說的那么大嗎?
進了門的許釋然被大伙兒打量的眼神瞧著十分的不自在,于是只好微紅著臉向眾人點頭打招呼著,不等她開口,張行就響起了無比殷勤的聲音“許同學,坐這兒,這兒還有這個空座兒呢。”
許釋然也看到了那邊李恒抱著兒子的身影,以為是李恒授意的,于是走向位置坐了起來,剛坐下,她才反應過來,咋中間隔了兩個人呢?十分的不解!
她抬頭看了下這一桌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剛好李恒的初戀姚蕓也在這一桌,正巧的是坐在了許釋然的正對面。
李恒的斜對面,許釋然落坐后環視的視線不經意的和姚蕓撞在了一起,姚蕓微怔后,仔細的打量了她一下,向她淺淺的笑了一下,于是微低了頭,不在看向許釋然!
許釋然也禮貌的向她回了一笑,記憶中的姚蕓曾是班里的寵兒,她漂亮又隨和,雖然還是高中時代,她不像其他女孩兒們一樣還在發育階段,那時她就已經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了。
一撇一笑都有了女孩兒應有的風情,就算是穿著校服,但是一眼望去你都會看到她和其他女孩兒們的不一樣,好看得一眼就能把她認出來。
班里人公認她作為班花是當之無愧的,不像她此刻似的了,臉上布滿了生活帶給她的滄桑以及疲態,看著她仿佛都已經失去了高中時期的那份自信以及美麗了。
許釋然想著那時的她和李恒看著是那么的登對啊,簡直就是俊男靚女的,兩人站一起沒人會說他倆不合適的。雖然姚蕓的家境不是很好,父母在鎮上雖做著些養家糊口的小生意,但確是重男輕女的主兒,姚蕓過得卻不是很好。
但那時的李恒對她卻是格外的寵溺,幫著她、護著她、容著她,簡直是為她做了他李恒能做的事,當然李恒也是因為這一點而被許釋然惦記上的,但那時的許釋然可沒有想插足的念頭。
她只是羨慕而已,如果那時有人為她那樣,她想她也是會淪陷的吧!
想著、想著許釋然的心里有點堵堵的,李恒美好的青春年華里,居然沒為她過做什么,而她確惦念了那么久、居然最后還頭腦一熱的為他生兒育女了,想想真是極不公平的!
許釋然失神的回憶著往夕,想著視線的掃了一眼李恒,又迅速轉開!
這時身旁的張行給許釋然倒了杯茶水開口問著許釋然“哎,許同學,你們做醫生的平時是不是特別忙?。 ?
許釋然馬上回神,接過張行遞過來的茶水禮貌的回著話“還好的!一個科室里交接班的同事還是比較多的。所以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樣忙!”
張行聽著許釋然一本正經的回話,心中感覺怪怪的,但為了自己的幸福,他還是硬著頭皮試探性搭話著“你們學醫很辛苦吧!聽說讀書都得讀四五年呢?許同學也是如此嗎?”
看著李恒抱起兒子投過來那幽深的眼神,許釋然有些茫然,心想著他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因為他初戀和他們一起同桌的緣故,然而許釋然沒空理他,向聲旁的張行說著“得看學的什么了,我是學的外科,五年的本科和三年的研究生,總的八年左右?!?
張行聽著,有些大喜過往著道“聽我朋友說,學醫都忙得很哪,說是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那許同學你現在有男朋友了沒啊?”
許釋然蒙圈了,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茫然的“?。俊毙南胫趺闯兜侥膬喝チ耍谑遣挥傻妙┝艘谎劾詈恪?
李恒臉色沉沉的看了一眼張行及他身旁的一行人,許久才出聲道“釋然,兒子可能是餓了,你喂下他!”
許釋然馬上像得到解救似的“哦”了一聲,站起來走向李恒,抱起兒子,語氣極為順口道“給我拿下包里的哺乳巾?!?
李恒聞言在孕嬰包里翻找了會兒遞給了許釋然。許釋然接過,抱起兒子出了包房,去了酒店的母嬰室喂奶去了,此時全部楞掉的人全部回了神,有驚訝的、有不解的、同時還有還在發楞的。
李恒才不管眾人的表情和神情呢,他似松口氣的端起了一杯茶水自行喝了起來,
此刻只有低頭不語的姚蕓眼神黯了黯,隨后她又不著痕跡微嘆了一聲氣,心頭緊了緊,其實無論如何,她和李恒都是不可能了的,不是么?她早已經結婚生子了,而他婚娶也是正常不過的了,還有什么可想的呢?只是沒想到他娶的會是同過一個班的許釋然而已。
姚蕓看了看自己干皺的手掌,有些失了神,想著剛剛見著許釋然那亮麗的模樣和凹凸有致的身段,一看就知道她過得不錯,李恒待她極好,尤其是李恒看著許釋然的眼神。
其實曾經李恒也用那種充滿愛意的眼神看過她,但現在看的卻不是她了,而是他明正言順的妻子了,想著頭低得更低,強忍著眼眶里打轉了的眼淚,怕旁人看了去,尤其是怕被李恒看到,如果被點穿了,那對大家都是極度的尷尬和困擾。
此刻最為驚訝的便是李恒的死黨阿豪和張行了,尤其張行的看著李恒驚訝得不知言語結巴著“你們……你們……”
李恒放下水杯,向張行肯定的點頭說話道“對,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許釋然就是我媳婦兒?!?
阿豪脫口而出道“那你三四歲的女兒也是許釋然生的???”
李恒聽著阿豪的問話感覺有些怪,眉頭的皺了起來說著“當然。”
張行極度夸張的張口問著“你們倆什么時候安暗渡成倉的,阿恒!這速度也忒夸張了吧,孩子都有倆了!??!”
李恒不說話,視線陰沉的掃了一眼張行,接收到李恒死亡凝視的張行,馬上乖乖的閉嘴,只是心里好哀怨,看吧!他看上的又被李恒給拱走了,看來他還得繼續單著了。
包廂里的氛圍沉寂了好久,誰都不曾開口說話!
許釋然終于抱著已經睡著了兒子回來了,一進門,全部人都用著一種奇怪又復雜的眼神瞧著她,看得她無比的不舒服,于是她快步走近李恒,阿豪知道許釋然是李恒媳婦兒后,早已經實趣兒的挪了坐,坐到了張行的身邊剛剛許釋然坐過的位置上了。
許釋然看著李恒身旁的空坐,在李恒的指示下坐了下來,這時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許釋然剛剛落坐,李恒就接過了許釋然懷里的李新晨,許釋然看著人多,沒有推搡著,他要抱就遞給了他抱,剛好她的手也抱酸了。
李恒接過熟睡的兒子,又從孕嬰包里拿出了一個薄薄的幼兒包被給兒子蓋上,然后忍不住的撫了撫兒子熟睡的睡顏。
不一會兒菜色全部上齊,大家沒在沉寂在剛剛李恒和許釋然的插曲里了,你來我往的熱絡的開始用起了餐食。
許釋然確實是有些餓了,不顧李恒,自己動手吃了起來,畢竟都是出了錢的,哪有不吃的理兒,她是這樣想的。
李恒知道許釋然在哺乳期,本就容易餓,尤其是李新晨這小子吃得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