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fā)“瘋”

在潘滿滿的思想觀念里，學(xué)生做要緊的事情就是學(xué)習(xí)，只有讀書才是最好的出路，好好學(xué)習(xí)考個好大學(xué)，學(xué)成之后出來找個體面的工作，對于自己對于家庭對于社會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然而她忘記了自己是在1987年，對讀書并非特別在意的年代。

一大早起來，潘滿滿發(fā)現(xiàn)莊齊也還在家里，想到昨天晚上莊硯說的話，她想了想還是走到莊齊身邊，對他說：“現(xiàn)在家里還忙的過來，你今天收拾一下東西上學(xué)去?！?

莊齊大早上的被姜芬香留了下來，說是讓他休息休息，這成天在地里都快曬黑了。

“我請假了，現(xiàn)在看上去還忙得過來，到時候就忙不過來了?！鼻f齊一點都不買賬，他倒是也不覺得潘滿滿和他對著干，這幾天接觸下來，對潘滿滿的好感度還是在上升的。

“那也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學(xué)業(yè)，回學(xué)校上課去，我?guī)闳ベI車票。”潘滿滿上手扯了下莊齊的袖子，想帶著他出門，莊齊一個激靈，將袖子一甩，避開了潘滿滿的手。

“這里是我家，我想在這里就在這里，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鼻f齊不滿的說：“要走你走，我不走?！?

“那我去喊你哥，叫他送你上學(xué)去！”

“你搬出我哥來干什么？狐假虎威嗎？”

“狐假虎威怎么了？”潘滿滿堅定道：“只要有用就行了，是要我送你去上學(xué)還是你哥送你去上學(xué)，或者說你爸媽送你去上學(xué)？”

莊齊尚且還在青春期，本身就叛逆，再加性格上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威脅，尤其是一個和他不怎么對付的人。于是小孩子的脾氣上來了，他沖著潘滿滿說：“你真以為我哥我爸媽聽你的話嗎？他們就是看著你是個瘋婆子的份上才對你一再忍讓的，尤其是我哥，否則你再犯病了又要自殺，我家可不想背上一條人命！”

潘滿滿的怒氣唰的上了最高值，她瞪了眼莊齊，雙手拉扯著莊齊的胳膊，用力試圖將人拉出家里去。但是她的力氣遠遠不及莊齊，莊齊還有意無意大聲的嚷嚷，說什么你憑什么趕我走，這里是我家我才不走……

這鬧得走過路過的人都紛紛往莊家看，有些好事的幫著充當(dāng)了跑腿的角色，趕著去地里給莊家人報信，說是潘滿滿瘋病又犯了，要趕莊齊走！

莊硯聽到風(fēng)聲是最快放下鋤頭往家里跑的，這些天潘滿滿看上去太正常了，弄得他放下了警惕，結(jié)果還是出事了。

“我說了我不去，你放開我！”莊齊的聲音很響很干脆：“你放開我，你犯病了別扒拉我，你憑什么趕我走！”

潘滿滿沒開口，倔強的要將人帶出去，莊硯一進門，莊齊連忙說：“哥，你快救救我！”

莊硯下意識的上前將潘滿滿控制住了，把人鎖在自己的懷里不允許她動彈片刻，他說：“你先回屋里去，別在你嫂子眼前晃?！?

“哦?！?

莊齊剛想轉(zhuǎn)身離開，潘滿滿卻怒氣沖沖的大喊：“你別走！”

“你冷靜一下，不要動氣。”莊硯盡可能的放緩聲音說話，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說了，要是潘滿滿犯病的話，一定要哄著，千萬不要和她對著干。

潘滿滿極力想掙脫莊硯但是動彈不得，她紅了眼眶，原來莊齊說的是真的，莊硯一直都把她當(dāng)成有病的人來看，絲毫沒有覺得她是一個正常人！

“你放開我！”潘滿滿帶著哭腔說：“我沒病，你混蛋，你才有病，你才是真的有??！”

姜芬香隨后進門，看到哭的不行的潘滿滿，疼的心都要碎了，連忙走過去想拉潘滿滿的手安慰兩句，莊硯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姜芬香的手。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潘滿滿，她用力的推開了莊硯，狠狠地擦了把眼淚，轉(zhuǎn)身去了自己屋里。

莊硯說：“媽，你先回屋里休息，我去找莊齊，讓他收拾東西回學(xué)校去?！?

“滿滿她…”

“不見到莊齊，她應(yīng)該就好了，沒事，您別擔(dān)心?！?

姜芬香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回屋去了。

不一會，莊順回來了，迎面碰上了拿著一小袋子衣服的潘滿滿。

“滿滿，你要去哪？”

潘滿滿剛哭完沒多久，眼睛還是紅紅的，聞言又掉下淚來，她抹了把眼淚，說：“我回家?！?

“這不就是你家？”

“我要離婚?！?

“潘滿滿，你給我閉嘴！”莊硯三步并兩步的走到潘滿滿面前，搶過她手上的袋子，拉著她回房，潘滿滿非常強硬的想掙開他的手，說的十分決然。

“你放開我，我要和你離婚，莊硯，你這是強搶婦女！”

“閉嘴，別再提那兩個字！”

“憑什么！”潘滿滿大聲的說：“你不就是覺得我有病嗎？你真不怕半夜里，我這個瘋子會拿著刀要了你的命嗎！你給我放開，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莊硯毫不客氣的拉著潘滿滿進屋，二話不說將人捆在了床上，潘滿滿看著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繩子，破口大罵道：“莊硯，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不喜歡莊齊，我等一下就讓他走，你老實待著，你什么時候清醒過來了，我什么時候放開你。”

好家伙，潘滿滿心想，這還真的是把她當(dāng)成瘋子處理了，看來莊硯確實是擔(dān)心她下一步就拿刀割自己動脈了。

莊齊最后還是走了，臨走前莊硯給他塞了一筆錢，說：“你嫂子的事情別放在心上，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對你她沒有敵意，在學(xué)校照顧好自己，缺錢了就寫信回來，我叫人給你帶錢去。”

莊齊張嘴閉嘴幾次，還是把他和潘滿滿的對話咽下了肚子，只說：“嗯，我知道，等下一次放假了我再回來?！?

“…先別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寫信?！鼻f硯知道這樣對不起弟弟，但是潘滿滿的情況他不敢隨意下定論，只好先犧牲一下莊齊，畢竟莊齊在學(xué)校還能有個容身之所，但是潘滿滿離開莊家，哪里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