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市

夜市確實好玩。

潘滿滿工作也有三四年了，每天都泡在公司里，只知道完成自己的策劃，著著急急上班匆匆忙忙下班，周末還要去一些貧困山區(qū)幫忙做志愿者，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過熱鬧的夜晚了。

在信息技術(shù)還沒發(fā)達的八十年代，晚上很少有人會宅在家里，就算是大縣城也是，吃完了晚飯后，家家戶戶的人都涌了出來，給足了晚上的面子。

夜市在縣中心，莊硯和潘滿滿不著急，兩個人慢慢的從旅館溜達到夜市，花了小半個小時。

要說縣城和新義村最大的不同就是居民樓，算不得高大聳立不過七八層樓看上去也足夠壓迫了，在居民樓中間，夜市的人潮源源不斷，顯得熱鬧非常。

潘滿滿的手被握住了，她紅著耳朵詫異的看了眼身邊的莊硯，莊硯解釋道：“人太多了，我擔心你走丟。”

“哦。”潘滿滿不是沒感覺出來握著自己這只手傳出來的微微顫抖，包括滲透出來的細小的手汗：“那你可得握緊點，人那么多真走丟了可難找回來。不過咱倆說好，要是真走丟了就回旅館去，別傻乎乎的在夜市里面找啊！”

莊硯聞言握緊了潘滿滿的小手，慎重的點點頭，心里暗自保證絕對不會走丟的。

夜市里很多都是小攤小販，一盞小小的燈掛在桿子上，賣的有吃的有喝的也有用的，倒是玲瑯滿目讓潘滿滿應接不暇。

潘滿滿看上了一個發(fā)夾，很簡單的款式，但是上面細小的碎鉆在光下熠熠閃耀。她將發(fā)夾戴在自己頭上，問莊硯：“好看嗎？”

女為悅己者容，潘滿滿還是挺想從莊硯嘴里聽到那個滿意的回答，莊硯不負眾望，說：“好看，喜歡的話就買。”

小販老板笑了笑，說：“小姑娘，你丈夫?qū)δ阏婧茫矚g的話還有很多款式，你可以挑挑看。”

潘滿滿害羞的笑了笑，她裝作挑選的從桌子上看了好幾眼，沒看到更滿意的，便問：“這個多少錢？”

“這個一塊錢。”小販老板笑著說：“這樣的款式都是獨一款的，絕對不會出現(xiàn)第二個，您放心便是。”

莊硯聞言就想掏錢，潘滿滿打了他一下，說：“五角錢。”

“什么？”

“五角，賣不賣？”潘滿滿確實挺喜歡這個發(fā)夾的，但是一塊錢買一個發(fā)夾，這個老板也是獅子大開口了：“就我看看這個款式不說新不新吧，發(fā)夾的質(zhì)量很差，而且上面的碎鉆都是塑料做的，各個參差不齊，一塊錢怕不是老板覺得我們是鄉(xiāng)下來的不識貨刻意抬價吧？”

小販老板沒想到自己也有走眼的一天，他這一打眼看到潘滿滿和莊硯就覺得他們是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想著好好宰他們一頓，卻沒想到居然是個識貨的。

“誤會誤會，小姑娘誤會，雖然這發(fā)夾你看著做工確實不精細，但是款式新啊，價格肯定是高一點的，我們在外做生意，哪有一點利潤都不賺的，你覺得呢？”小販老板的意思很明確，你可以講價但是不能壓價。

潘滿滿隨手將發(fā)夾丟在桌子上，道：“既然老板覺得我無理取鬧的話就算了，反正夜市那么大，我也有的是時間慢慢逛。”說完，想拉著莊硯就走了。

“誒…”小販老板連忙喊住潘滿滿，泄氣道：“行行行，你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會講價，拿去吧！”

“那就麻煩老板再送我?guī)赘^繩吧，我這從鄉(xiāng)下來玩忘記帶多了。”潘滿滿欲擒故縱，順便順了點小禮品回去。老板苦不堪言，也權(quán)當是給自己張羅生意了。

莊硯這時才拿出錢來付了錢，潘滿滿心滿意足的拿著發(fā)夾讓莊硯幫她戴上，潘滿滿用老板桌上的鏡子來回看了好幾遍，非常滿意，笑著說：“謝謝老板。老板我也不是專門來找你茬的，只是我往后也要做這個生意，想問問，您這進貨渠道是哪里的，我明日也去看看。”

哪有人向同行詢問進貨渠道的，莊硯疑惑的看向潘滿滿，老板卻豁達一笑，說：“沒想到是同行啊！確實是我看走眼了，小姑娘。不過找我打聽可沒用，我這不能明白無故給自己添個競爭對手吧？”

“老板說笑了，我們是新義村鄉(xiāng)下來的，就想著在村里開個小賣部，和您還成不了競爭對手。”潘滿滿解釋道：“我們這一次出來也只是想知道哪個市場的價格更實惠點，都是小本買賣，總也不想著自己虧本吧？況且我也是聽說，市場里也有市場的規(guī)矩，我雖然是個小姑娘，但是也懂事，想著有敲門磚總比赤手空拳的去好，您要是擔心我這都能禍害到您的生意，是不是高看我太多了點？”

實話實說，潘滿滿至少現(xiàn)在還沒想來縣上發(fā)展，她暫時的目標還是在村里和鎮(zhèn)上，和縣上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不過欺生這種事情比比皆是，與其自己單槍匹馬的去不如能有人帶上，至少能少很多麻煩，潘滿滿來夜市之前就想著要認識一個領(lǐng)路人，她看中這個老板的只有一點：雖然油嘴滑舌但是從面相上來看絕對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會輕松很多。

聞言，老板瞇起了眼睛，似乎是在上下打探潘滿滿，潘滿滿毫不懼色，由著老板打探，倒是莊硯見不得別人如此審視潘滿滿，小小上前半步，將潘滿滿拉到自己的身后。

“不知道兩位住在哪里？”小販老板笑著收回目光，仔細的規(guī)整桌上的貨物。

“就在汽車站旁邊的金色旅館。”潘滿滿答。

小販老板說：“明天早上六點我要去進貨。也挺巧，我家就住在金色旅館里面的小巷，要是你們兩個起得來的話，就一起去看看吧。”

“誒！”潘滿滿應的飛快，生怕老板反悔一樣：“我叫潘滿滿，他叫莊硯，我們是兩口子。”

“看出來了，我叫連偉。”

“老板，這個怎么賣？”旁邊有人問了一聲，連偉連忙換上笑容去招待，潘滿滿見老板也沒時間搭理自己，便笑著和老板打了招呼，與莊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