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歲月流逝仿佛停止般,永澤每天聽著蒹葭忙進忙出。
她的作息很規律,大清早便會起身去山上采藥,回來后就是將其搗碎給他煮服。
他從原來的聞及惡心,喝個藥也能拖拉幾刻鐘,到現在的掐著鼻子一口氣都能咽下去,不可謂進步不大。
最近他的頭痛不明顯了,眼睛也能看到一些光影,心想不久就能見到“母老虎”長什么樣子了。
這段時間他被蒹葭折磨得夠嗆,這女子在他心里早已被描繪出來,大概就和水域里唯一那頭老虎長得差不多。
但是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他好以后會勉為其難的帶她走出這荒無人煙的大山,去水域那花花世界見識見識。
沒錯,他記起來自己是水域最受寵愛的永澤皇子一了,記起來他們族中女人都很纖細,說話溫溫柔柔的,一點不像這母老虎。
但是對于他為何會淪落在這深山中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想要細想,頭就會劇烈疼痛起來,仿佛在阻止自己思考這個問題。
“你最近感覺如何?”蒹葭手持燭臺走近。
“哦,我,我最近很不好,頭還是很痛……”此話一出二人皆愣住。
蒹葭愣住是因為他的病情,心想:“按理說如今他顱內血塊也該逐漸消散了,難道是損傷了其它?看來要轉變治療方案了。”
永澤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撒謊了,當他看著蒹葭的影子靠近時不知為何心跳如鼓擂,不由自主地就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蒹葭似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只是看著墻角戰甲說道:“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盡快恢復。”說完便替他整理好床褥,將燭臺放在桌子上離去了。
是夜,永澤腦海中再次響起久違的喊叫聲:
“永澤殿下!”
他的心不由得一緊,全身肌肉都開始戰栗,他看到了,看到了無數水域士兵死在敵人的手下,死在了無情的荒地。
他們的面容痛苦萬分,一個個的手都在向他伸來,張大著嘴巴喊:“救我!”
他想要沖上去,卻怎么也觸碰不了敵人,只能雙手握拳瘋狂擊打空氣。
水域的士兵不能被解救,他們還在不停呼喊著,永澤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深深的無力感穿透心臟,心臟仿佛就要這樣撕裂開來!
“你醒醒!永澤!”一雙柔若無骨卻又十分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拳頭,是蒹葭,她在叫自己。
朦朧中虎口一痛,永澤終于被驚醒,入眼即是蹙眉而立,仍握著自己雙手的蒹葭。
“你做噩夢了?”蒹葭開口道。
永澤只呆呆地看著她,不言語,蒹葭想放開手查看,他卻突然反握住她的手,將她一把帶入懷中緊緊抱住。
懷中女子僵住一會兒,剛想要掙扎頭頂上就有聲音悠悠傳來:“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兒。”
永澤繼續道:“我什么都想起來了,我是個懦夫,為了逃避責任,竟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蒹葭不知為何胸悶得很,只能低眉窩在他懷里,一句話也不想說。
永澤此刻才知道“母老虎”其實比水域女子還要更纖細更柔美幾分,抱著她就像抱著一朵輕飄飄的云。
只是……他又開口道:“我的眼睛已經恢復,明日一早便會離開此地。”
蒹葭剛想要說些什么,只感覺纏繞在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些,便打消了念頭。
“這段時日謝謝你,我無以為報,日后若有需要,可前往水域報我名號永澤即可。”
“嗯……”蒹葭清冷的聲音此刻卻變得糯糯的,讓永澤歡喜的很,他真想不顧一切就這么帶著她走。
然而,且不論蒹葭愿意與否,他常年征戰,實在不敢置她于危險之中。
“卡!今天收工!”
全劇組都知道導演最近心情很好,這一切當然歸功于兩位演技精湛的主演,他們幾乎都是一條過。
圍觀他們演戲時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葉沐眼中的情意可真是差點沒把人溺斃,這讓所有人都很好奇女主角顧溪的感受。
此時的顧溪還沉浸在男女主即將分離的憂傷中,她的確不擅長情感戲,可是當葉沐用那樣隱忍深情卻又掙扎的眼神看著她時,她的腿都有些發軟。
她第一次理解為什么所有和他合作過的女演員都會對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