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今日水域舉國歡慶,慶祝他們最愛戴的永澤殿下大婚。街頭小巷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歌頌著他們殿下的偉績。
豆腐店門口正站著一個商客,看穿著是別國前來貿易的。
他一邊搖頭一邊說:“恕我愚昧,仍是不知你們殿下為何與那樣一個徒有姿色的女子成婚。”
“你難道未聽說,殿下在大戰中慘遭內賊毒手,多虧這女子的好醫術才能康復。”屋內正磨豆子男人停下了動作,表情似有崇敬,“這后來收復失地,可不有此女的一份功勞!”
“話雖如此,但此女子來歷不明,堂堂一國皇子竟——”
來買豆腐的其他客人聽言,開口打斷道:“不管這女子家世如何,我們水域承認她為王妃,只有她能配的上我們永澤殿下。”
“前線兇險,她卻愿意上戰場救傷兵,就憑這一點我也佩服她,愛戴她!”
“沒錯,隔壁王嫂的大兒子受那么重的傷,這次竟然也隨殿下凱旋了,據說都是王妃的功勞。”
“對對對,我還聽說……”
豆腐店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每個人都講得唾沫飛濺,仿佛親歷。
老板聽得津津有味,臨了給每人多送了一塊豆腐,表示這是大喜日子的優惠。
……
……
拍攝現場一片喜慶,顧溪坐在雕龍鳳呈祥紫檀大床上任化妝師涂涂抹抹,她閉著眼睛,看起來有些疲倦。
因為成婚大典那場耗時長,她穿戴著厚重的婚服和花冠,拍完后覺得自己的腰和脖子差點沒被折斷。
而這一場是男女主的洞房花燭夜,她已經顧不得其他心思,一心只想趕緊開拍,好能早點脫掉婚服。
現場很嘈雜,但聲控如她,還是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葉沐溫和的嗓音,他在和導演討論些什么,隱約聽到他念到自己的名字。
為什么會——
這么好聽呢。
“來,清場,演員就位。”
導演一發話,現場除了必要人員都已散去。
突然的寂靜,顧溪眼前只有大紅蓋頭,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
聽到有人輕推開門,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心里倏地一緊,身體莫名覺得有些燥熱起來。
華服互相摩擦發出的簌簌感,就近在耳畔。
顧溪覺得此刻的自己還真像極了古時出嫁的女子,在這種朦朧的氛圍下,她的心里也滿是羞澀。
木心先生有小詩云: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她想,
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吧。
葉沐手持喜秤緩緩掀開蓋頭,卻見新娘正挑著眉,那雙美目直直地望進他的眸子里,而后又盈盈一笑。
“我的王妃可是久等了?”
“未曾。”
月夜下,清輝灑滿屋檐。
這對玉人似的男女子深情凝視著彼此,一時無言。
“卡!很好,一條過了,服裝和化妝老師趕緊準備,下一場馬上開始。”
導演眼神流連在監視器上,剛發完話就坐在小板凳上仔細觀看回放,現場工作人員圍在一旁邊看邊發出嘖嘖的贊嘆聲。
披上不知道輕薄了多少的里衣,滿頭烏發只戴了一支玉釵固定在腦后,顧溪笑得更燦爛了,總算是擺脫了一身的厚重。
余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側身去看,正是葉沐。
他上身只披了件寬袍,雖被攏起,但仍隱隱可見腹肌。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和演員及導演預演過很多次,顧溪對這場面還是覺得有些羞赧。
這場戲是她出道以來的尺度最大,一點不緊張是假的。
葉沐看著神游的顧溪,眼里有旁人看不懂的情緒,不知道她腦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只見瑩白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