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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背槍者
  • 宵瑤九洲
  • 2264字
  • 2021-06-07 12:55:22

遲掌柜和顧志墉當天上午從黃大道處回來,因為聽見說梁樹棠要黃大道過去,心里就多留意了一分。

顧志墉一回到票號,就趕緊找到西城團練總局的關系,一打聽,才知道梁樹棠頭一天被吳知縣訓了一通,經過宋師爺和胡團長等商量,決定讓黃大道將木源豐票號查封,先給吳知縣一個交代。

一聽之下,顧志墉感覺事態嚴重,一點不敢耽擱,立即將情況報告遲掌柜和當家的。

黃大道還沒有回到團里的時候,木源豐當家的與遲掌柜、顧志墉已經商量決定,必須趕緊托人向知縣疏通。顧志墉隨即帶了一千兩銀票,急急忙忙趕往肅州府,準備拜訪在肅州府知府衙門任幕僚的杜葦華,請杜葦華一同回到泰和縣,幫助打通知縣的關節。

杜葦華是泰和縣南面八里莊人,父親本是一個窮酸秀才,好在杜葦華從小聰明,十九歲中了秀才,二十三歲中了舉人,本來以為科場必然摘桂,哪里知道到了三十三歲,仍然沒有更進一步。因為家里長時間有出項沒進項,實在熬不住,經同年舉薦,在安徽省安慶府給前任巡撫當幕僚,期間與剛來上任的吳清泉結識。吳清泉和杜葦華都是少年成名,一個是官運不暢,一個是科場失意,兩人趣味相投,吳清泉結杜葦華作為在巡撫衙門的眼線,杜葦華結吳清泉為地方的支持,因此交往非常緊密。后來太平軍攻入安慶,巡撫遠遠逃走,杜葦華無處可去,到了肅州府知府衙門暫時做幕僚,混口飯吃。

顧志墉與杜葦華算是老相識,木源豐票號在泰和縣的分號做的規模不大,主要是小商小販較多,杜葦華在巡撫衙門,經常經木源豐票號向老家匯寄銀兩。顧志墉見杜葦華舉人出身,又在巡撫衙門,將來辦事難免請其幫忙找尋出路,因此專門留意,杜葦華回泰和縣,顧志墉則刻意交往,一來二去,兩人也就慢慢熟絡了。

杜葦華雖然是舉人出身,除了身在巡撫衙門消息靈通外,身上既無任何權力,更無多少收入,顧志墉將杜葦華存在票號的銀錢給以最高的利息,杜葦華無形之中多了許多進項,心里自然感激,多次提過自己與泰和縣知縣熟悉,如果票號遇見什么事情,可以幫忙打招呼。但吳清泉剛剛上任,對縣城根本還沒有掌控,二來木原豐票號不少事情,也不太麻煩得到知縣,因此幾年來顧志墉一直沒有開過口。這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木源豐票號也是沒有其他辦法,抓住就是救命稻草,決定先找杜葦華回來,想來要說服知縣暫時放過木源豐票號應該問題不大。因此,顧志墉經當家的準許,帶了銀兩,連夜就來找杜葦華。

顧志墉去了肅州府,但當家的左思右想,就算杜葦華幫助票號止住知縣,但江湖中的地痞流氓還惦記著票號,無論是知縣的問題還是木源豐的問題,都沒有根本解決,在泰和縣,非還有一個實力派的幫助不行。

當家的和遲掌柜前后合計,西城團練總局的梁樹棠乃是縣城的豪紳,除自家財大氣粗不好結交外,關鍵其本人也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東城團練總局的雷維山,是縣丞閆璞的接任者,其本人又是泰和縣雷家,按理說應該有實力整治縣城秩序,偏偏這幾年雷家風頭漸起,梁家對雷家處處防備,東城團練總局的事情,西城團練總局肯定掣肘,而且雷維山本來是地主出生,對商人存有偏見,要想尋求雷維山的支持,幾乎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當家的感嘆無路可走的時候,遲掌柜的倒想起了一個非常理想的對象。

“當家的,我倒是有一個人選,也許可以嘗試一下。”遲掌柜的遲疑了一會,繼續說道,“只是如果選他,可能中間還要費些周折?!?

“這個縣城還有其他的人物?”當家的好奇地問道。

按理說,泰和縣縣城有實力的俊杰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能夠勝任這件事情的,本來就不多,當家的自認為已經想了好幾遍了,沒有理由還有自己沒有想到的人。

“不錯,這個人其實你也早就知道!”遲掌柜一字一句地說著,“要說這個人的能力,假以時日,我看整個縣城無人能出其右,要說這個人的品行格局,近年來我也是少有見過。只是此人年紀還太輕,不知道能不能擔得起來!”

“你是說黃大道?”

“是的,就是他,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此人確實是一個人才!”遲掌柜說道。

“我倒把他給忘了!”當家的點點頭,“這個人確實有點意思,只是不知道此人能不能挑起這么重的擔子!”

當家的問的這話,也正是遲掌柜擔心的。從利益上來講,黃大道跟著梁樹棠查封木源豐票號,最省心最明智。從感情上講,自己店子跟著黃大道也只是一般的關系,黃大道幫過木源豐,木源豐也送了唐雪松過去,雖有互動,但談不上多緊密。

“除了黃大道,我再想不出還有誰適合辦這件事了!”遲掌柜想了想。

“遲掌柜,你先去試一試,探探人家的口風,要是實在沒有辦法,咱們也許劫數難逃,也只能聽天由命了!”當家的嘆了口氣。

下午,遲掌柜找到黃大道求救,本以為要說動黃大道出手相救會比較艱難,沒有想到,黃大道居然帶著團目,正在商量如何維護木源豐票號。

遲掌柜從黃大道處一回來,便立即向當家的報告自己在黃大道那里的所見所聞。

聽完遲掌柜報告,當家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遲掌柜,你說,黃大道為什么不愿意對我們動手?”

“黃團長一定是知道我們冤枉,才不愿意當梁樹棠的儈子手!”遲掌柜想了想。

“敢這么干的人,要么是真英雄,要么是真傻子!我倒要看看這個黃團長,是真傻還是真英雄!”當家的喃喃地說道。

遲掌柜知道,黃大道不可能是傻子,“都說英雄出少年,不瞞當家的,見了你和黃團長,我算是真信了這句話了!”

經遲掌柜與當家的議定,眼下,木源豐票號的要想存活,必須以全力支持黃大道取得縣城整治權,只有黃大道整治縣城徹底成功,才有木源豐票號留在泰和縣的徹底安全。

當晚,遲掌柜約來黃大道,三人議定,等顧志墉請來杜葦華后,視事情進展再說。

有了木源豐票號當家的認可,再加上杜葦華的運作,還有木原豐票號金錢的資助,黃大道現在突然感覺眼前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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