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木屋內。
趁著考古隊和島上的居民正在對漁船進行改造的間隙。
馬回向胡力和宋財講述了一段關于那件古格銀眼的故事。
在X區Z區的北面,有一個叫做“魯巴”的地方,在Z語中它的意思是冶煉人。
魯巴人善于冶煉金屬與金銀器制造,他們曾經與古格王朝來往甚密,這些金銀器制造的材料大多都是古格王朝供應給他們的。
據說,魯巴人擅用金、銀、銅等不同原料合煉成合金,鑄造成佛像,通體如自然形成似無接縫,其價值甚至超過了純金打造的佛像。
如今X區阿里的云頭寺下屬的24座寺院的金屬佛像和法器就是由這些合金鑄造而成。
除此之外,他們還用黃金和白銀作為原料,在一種呈青藍色的黑色紙面上,一排用銀汁、一排用金汁書寫經文,這在世界上絕無僅有,奢華程度可想而知。
但這些都不足為奇,真正讓世人驚嘆的是一件名為“古格銀眼”的銅像。傳聞此物是佛像中的精品,其頭戴化佛寶冠,坐于獸座蓮臺,頭生三眼,額上的眼睛為縱目,還有四個手持法器的胳臂。
在金黃色的銅像映襯之下,三只眼睛的眼球晶瑩锃亮、銀光閃閃,讓人看上一眼都會為之著迷,有人說盯著那三只眼睛看久了便會產生幻覺,讓人神志不清。
只是它一直從未在世間現身,到底存在與否,許多人都抱以懷疑的態度。
馬回告訴胡力,他昨晚無意中聽到吳勇等人所說的經文,很有可能就是用金汁銀汁書寫的經書,而他們打撈的那件佛像也很有可能就是古格銀眼。
“等會兒。”宋財一時有點糊涂,“馬哥,這些物件按理說是您老東家的,為何會出現在這東海之底?它們不應該躺在X區的陵墓里嗎?”
“老宋說的沒錯,你剛才說關于魯巴的那個地方,他們冶煉的金銀器為何會出現在這無垠的大海里?”胡力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難道說,這件事跟盜墓賊有關?”
馬回搖了搖頭,接著便沉默了片刻,那種憂慮的眼神再次浮現。
胡力這才注意到,自從馬回第一次出現在財力齋摘過一回防風沙頭巾外,好像自始至終都一直戴著那頭巾沒有摘過,有時候他真覺得馬回是不是害怕被風吹到臉,或者是純粹為了防曬,否則為什么整天戴著個頭巾呢?這里又不是沙漠戈壁,實在令人費解。
“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一些真相了,畢竟有些事你們很快就會遇見。”馬回走到門口,警惕地巡視著周圍的人和物,確定四下無人后,這才緩緩開口。
胡力與宋財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一臉的茫然,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馬回那樣,他們不知道這守陵人身上究竟還藏有多少秘密,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馬回絕不會害他們。
“這一切還要從當年的那塊墨玉說起。”這個時候,馬回整個人的狀態仿佛變成了一名花甲老人,聲音滄桑又深沉。
馬回告訴胡力和宋財,917考察隊當年所看到的那副鏤空雕刻著龜龍麟鳳的玉匣,其實是由一塊蘊藏著仙氣的墨玉打造而成,只可惜在打造玉匣的過程中,不小心被一名石匠失手給鑿碎了一個塊。
本來那塊墨玉可以打造兩幅玉匣,足夠古格國王父子倆用了,只可惜被鑿壞了一部分,所以后來只打造出一副來。
而闖禍的這名石匠也被施以了嚴厲的懲罰。
古格國王的兒子見如此珍貴的墨玉居然被鑿碎了一塊,心疼不已,但又不想便宜了其他人,所以命人將那名石匠綁在那塊碎玉上,然后丟進了東海之中。
但當時古格國王之子剛繼承父親的王位,不能讓外界認為他是個殘暴的君主,于是他聽從了身邊人的意見,將一些金銀玉器,還有一尊佛像作為陪葬品一同丟進了海里,對外宣稱石匠在做工時意外墜海,國王特意為其舉行了隆重的海葬儀式,并且還用那塊碎玉給工匠刻了一塊石碑。
為此古格王朝上下都對新國王的舉止稱贊不已,實屬荒謬至極。
聽到這,兩人心里都在嘀咕:難道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
關于這塊墨玉的由來,胡力和宋財雖然之前聽馬回提及過,但未曾聽說這玩意兒還能與仙氣沾邊。
“馬大哥,我記得你當時說,這個古格國王將那名提供墨玉線索的術士給滅口了,這塊玉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以至于這個國王要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來?”胡力不禁聯想起了之前馬回告訴他們的一些關于這個神秘古國的事,“那名術士又是如何找到的呢?”
“聽我的祖上說,凡是擁有由那塊墨玉打造的蛟龍玉匣,便可永生。”馬回的眼睛里似乎都在閃著光,“至于那名術士是如何得到的,這點我倒沒有聽祖上說過,我只知道這個術士之所以得知這塊墨玉的下落,好像得益于一個女人。”
“聽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玩意兒有那么神奇嗎?”宋財越聽越玄乎,不禁產生懷疑。
“很快,你就會知道是真是假了。”馬回淡淡的說,那股滄桑感已經悄然逝去,聲音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想必那些古格國王讓人‘陪葬’的金銀玉器和佛像,便是吳勇等人近期打撈上來的“古格銀眼”和金汁銀汁書寫的經文了。”胡力說。
“八九不離十了,當年君主將殘缺的墨玉雕刻成了一塊石碑,然后把石匠給綁在石碑上,丟棄的地方就是這里。”
“西北的深海區?”
“對。”
“可是為什么要將殘缺的墨玉雕刻成石碑?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胡力還是對此有些不解,好端端的直接把人丟進海里就算了,干嘛又刻成石碑,就算是為了掩人耳目,它也只是一塊殘缺的廢料罷了。
馬回為何要苦苦尋找這么多年,而且在胡力看來,這塊石碑顯然還有其他人對它感興趣,并且還為此丟了性命,這當然指的是那三名被怪魚咬的面目全非的蛙人。
事實上,胡力的猜測是對的,那三名蛙人正是當日海上客船用仿生魚進行水下探測的一伙人,隨同一起執行此次任務的還有另外六名水手,只不過他們全部都被吞沒在了冰冷黑暗的海底中。
僥幸逃脫的三個人自然是功夫過硬的人,不過現在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因為正如馬回所言,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石碑本身并不重要,可以說毫無價值。”馬回盡量解釋的通俗些,“真正有價值的是石碑上本身附帶的那幾段G國文。”
“這么說,也是跟那件蛟龍玉匣有關?”胡力問。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與那玉匣有關,只是我們現在要趕緊找到那塊石碑,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
“誰人之手?”
“他們。”馬回指向屋外,隨后又指向了大海的東南方,“還有他們。”
胡力順著馬回手指的方向看向屋外,發現除了島上的居民再也別無他人,再看向海上的東南方,也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難道你是指這島上的人全部對這塊石碑有所企圖?”宋財插了一句。
“還有那三名蛙人!”胡力與宋財異口同聲的說。
“沒錯,現在除了我們之外,起碼有兩幫人也在打這塊石碑的主意,島上的人我不敢保證全部都是圖謀不軌,但至少有他們安插在這里的眼線。”說到這,馬回開始環顧四周變得異常警惕,“他們很有可能和那三名蛙人是一伙的,總之我們這次得萬分的小心。我們將要面對的不僅是那片未知的海域,同時還要堤防周圍的所有人。”
“那我爹他現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會不會也和找石碑的那伙人在一起?”胡力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父親胡國強的下落。
“這點我不太敢肯定,但我向你保證只要找到石碑就有希望找到你父親,當年那些不速之客擄走你父親就是為了尋找石碑,因為你那上面的碑文是那名術士所刻,上面的G國文也只有你父親能夠看懂。但他們也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石碑的下落,所以他們不會那么輕易的將你父親帶在身邊,我想恩人現在暫時還是安全的,你不要有太多的顧慮。”
“這么說,你和那伙人之后又交過手?”胡力好奇的問。
此時,木屋外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
馬回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開門時才發現原來是王素雅,她找了半天才找到木屋這,她告訴胡力島上的漁船已經加固完成了,她的老爹王凱特意讓她來詢問馬回,什么時候開始出海。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馬回說完就匆忙離開了木屋,不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么,胡力總感覺他那張臉喜憂各半。
“不是說好了船加固好了就出海,怎么又變卦了?”
胡力聳了聳肩,望著馬回纏在脖子上的那道風沙頭巾,他仿佛意識到了此次水下考古的兇險,就像他頭上所戴的那防風沙頭巾一樣,一旦遇上風沙雨水,任何一樣都能將它處于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