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桃花開的時候,你是否在路邊等我,對著我笑?———紀念桃子
一座土堆立起,紙錢燒黑的土前,我插上三根香。把一捧玫瑰豎在石頭旁~周圍的人嘈雜的攏完新墳便在先生的安排下離去了。
盯著眼前的一捧土,計劃著,明年栽上花,她一定會喜歡。思緒漸漸回到一個月前。
桃子發來信息“我不行了!”
后來,她爸爸說她在醫院。跑出去看她。做完新冠檢測后立即跑去。她媽媽在床邊,眼睛還是紅的,顯然是不久前又哭了一次。盯著床上,一張蒼白的臉,手臂上的管子我開始揪心。
心衰加淋巴母細胞白血病!
我從未想過一個活蹦亂跳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會變成這樣………
一個星期前,她父親送來半夜來掛急診的。明明只是四十多歲的人,兩鬢已經斑白。皺紋如同刀砍斧劈似的掛在臉上,疲憊和心疼占據了他整個眼神。
醫生說,桃子住院后,他父親成了辦公室的常客。他拘謹靦腆,文化不高而好學。實在聽不懂醫生口中病情的描述,就經常拿著小本本追著醫生后面寫東西,幾近卑微的討好醫生。醫生的每個字,都會當做圣旨一般記在心上。各種化驗單的簽名也絲毫不猶豫。
他真想治好女兒的??!
桃子說我不治了,他搖頭。
說不治了,他搖頭。
我救不活了。桃子小聲說。父親沉默著,終于無聲的落下淚,出到門外在樓梯間打地鋪,對著墻,身體不住的顫抖……
“放棄治療,”再也不是眾人理解的那一句俏皮話。
那天后,除了考試我都會去陪著她!
第二天,我推著她出去散步,由于時間緊。我只能陪半天。那天陽光很好,她說“我死了,你不許哭,你要在我墳前笑!跟我講你寫的小說,還有你的人間趣事!”
我沒有回答,只是推著她,腳步越發沉重。
回病房的時候,她從手里掏出來不知道在哪兒抓的美女櫻。掛在我耳朵上,哈哈大笑。笑稱豬八戒背媳婦兒……
后來,我離開了一段時間。叔叔打來電話,桃子走了……說有東西給我。
遺體帶回家后,請了化妝師,她躺在那兒,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我跑到跟前,“桃子,喂~桃子”無人應答。
叔叔把她做的卡片給我,上面寫著“緣結來世凈果,從他半世蹉跎?!?
叔叔又紅了眼眶,講起她走前,一直很開心。她說“爸爸媽媽愛我,朋友也愛我,我真的很幸福,下輩子還要做他們女兒………”
愛,治愈的從來不是病,而是人生。
想到這里,我最終沒能做到對著她笑,在墳前大哭了一場。陽光依舊晴朗,像是桃子不愿我們哭泣,撫慰著每個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