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實在想不通施老大死了,跟其他人放棄追殺自己,有什么關聯。
但心中仍是不小的震驚。
回想起前日在宗外小樹林中,自己下了重手,以施老大初修境四層的實力,應該不至于傷重而死。
“施老大怎么死的?”
王雨很是納悶地問。
朱同嘴巴狠狠一咧,似乎想起什么惡心之事。
“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啊,施老大死的老慘了,尸體碎成了數塊,只有腦袋瓜子算是完好無損,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兇手是誰,不過都謠傳是……”
下面的話,朱同沒敢說下去。
王雨眉頭一挑,猜測道:“不會謠傳是我殺的吧?!?
朱同一拍大腿,重重地點頭,“還真就是這么謠傳滴,聽說前日施老大突然莫名其妙地重傷,說是你打傷的,還揚言一定要找機會報復你,沒想到僅過去一天,就尸骨無存了?!?
“所以宗內弟子一致認為你是怕施老大報復,提前將他斬殺,只不過手段有點狠辣。”
王雨苦笑著搖搖頭,“真是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
他目光游移幾分,沉思片刻,卻想不出兇手是誰。
也許施老大得罪人太多,被人趁他虛弱時,暗下殺手也說不定。
“不知施老大之死,跟其他人放棄追殺我又有什么關系?”
王雨再次詢問道。
朱同又是一咧嘴,似乎有些害怕,壓低了幾分聲音道:“當然有關系,自從施老大死后,他的小弟那是一個接一個的死,無論是誰,最后都是尸體爆裂,僅剩一個腦瓜子。”
“什么?”
王雨如此鎮定之人,竟也滿臉錯愕,不敢相信。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親眼所見。”朱同毫不遲疑地說。
“這還沒完,還有十余位不是施老大的小弟也死了,無一不是身體爆裂而亡,就在這短短兩日,已經有二十多條人命突然橫死?!?
王雨聽到這個數字,神色又是一變。
試探問道:“不會這些人命也算到我頭上吧?!?
朱同點點頭,“你還真猜對了,現在都謠傳你因為之前連日被同輩弟子追殺,壓力太大,便心生憤恨,開始大開殺戒,逮著誰就殺誰?!?
“所以現在同輩弟子人人自危,再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追殺你了,都害怕地躲了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王雨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朱同又是臉色一沉道:“當然也有人謠傳,有宗外的邪惡修士潛入了宗門,專殺年紀不大的修士,取其心肝煉化邪功。”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對咱們這些少年弟子都是大大不利,所以現在大家能盡量龜縮不出,否則下一個死的就可能是自己?!?
王雨對于這個說法倒是不太信,畢竟邪令宗乃是頂級魔門,沒人能輕易潛入這里,而不被宗門高手得知。
甚至根本不可能有人敢來這里搗亂,那是找死。
沉默片刻后,王雨忽然想起李木木,問道:“他的傷勢怎么樣了?”
朱同嘆了一聲,“傷的很重,不過在你離開后不久,他就醒了,而且執意要離開,似乎很怕弄臟我這里,我也不好意強留他,就讓他走了。”
王雨道:“看不出這個膽小的李木木還是個規矩人,值得一交啊?!?
朱同有些擔心地問:“小雨,你現在決定怎么辦?還去山里殺妖獸?”
王雨淡淡說道:“既然沒人再敢追殺我,那我就先返回住處呆兩天?!?
朱同勸道:“聽說這次死了太多人,驚動了宗門高層,高層很可能派人徹查此事,你這兩天最好低調點,免得因為謠言惹禍上身啊。”
王雨點點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稍后,他離開朱同住處,返回自己的石室。
突然沒有人在這里圍堵,他反而覺得石室附近孤零零的,很不正常。
來到石室之中,望了一眼沒有任何變化的室內場景后,迅速在床邊坐下,用了半個時辰煉化解藥。
重新睜開黑白分明的雙眸后,王雨沉思良久,仍舊想不通誰會突然大開殺戒,一口氣殺了這么多人。
預感到最近宗內很不太平,王雨摸了摸口袋中的《奇技淫巧》。
“這其中記載不少凡人對付修仙者的方法,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二,尤其是煙霧彈和感應羅盤更是用處極大?!?
王雨從此書中得知,煙霧彈能短時間隔絕修仙者的神識,方便逃跑。
而感應羅盤則能感應到是否有其他修仙者,正在用神識探查自己,可以提前預知危險。
如果有此兩種物品在手,定能應付一些復雜的局面。
王雨思索半晌后,決定立即著手制造。
于是他走出石室,迅速敢往雜物交易坊,按照書中記載購買特定的材料。
這兩種物品都是凡人為了防備修仙者而開發的物品,所用材料并不珍貴,王雨神色近二十顆妖丹足夠購買材料。
從雜物交易坊返回石室后,他立即按照《奇技淫巧》中記載的方法,開始制作煙霧彈和感應羅盤。
但他把事情想得有些簡單,上手之后才發覺,這兩種物品的制作方式尤為復雜和精細。
其中的困難相當于在一塊普通的石子上,刻下方圓千里的地圖一般。
很快他便累得汗如雨下,進展慢如蝸牛。
當他窩在石室中,苦心鉆研之時,遠在三里之外邪令宗的一座殿閣內,韓嵩韓令使正端坐在一張方椅上,品著茶水。
其身前恭敬地站著一位高大俊朗青年,正是趙寒風。
“寒風,聽說門下弟子中出了點事,你可知道?”
韓嵩喝了一口茶水后,語氣平淡地說,似乎沒有了在王雨等人面前威嚴冷厲的神態。
趙寒風神色肅然地說;“弟子確實聽說了此事,正準備徹查兇手?!?
韓嵩點點頭,“雖然死幾個尋常弟子沒什么,但也不能這般死法,還是要警惕一二,如果造成恐慌,難免會影響宗內的穩定,乃至修煉的進度?!?
趙寒風不置可否,“弟子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說?!?
“前段時間,弟子聽人說宗外山中多了許多干癟的尸體,不像是咱們宗內弟子所為,我猜想會不會跟這兩日的命案有關聯?”
“哦?還有這等事?”
韓嵩白眉微挑,放下了手中茶水。
趙寒風繼續沉聲道:“弟子特意去宗外查過,確實如此,看那些干癟的尸體,像是……”
“像什么?”
“像是噬血門的噬血大法煉化所致?!壁w寒風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噬血門?”
韓嵩當然知道噬血門是魔道中的頂級宗門,和邪令宗實力差不多,甚至更勝一籌。
其門中弟子所練的噬血大法,專門吸煉人血,十分邪惡霸道,讓正魔兩道都頗為忌憚。
按說噬血門的弟子根本不可能來到邪令宗附近造次,但天下之事誰又說的準呢。
“寒風,此事關系重大,我命你將這兩件事嚴加追查,如果發現意外,可先斬后奏?!?
趙寒風微微頷首,應道:“弟子得令?!?
稍后二人又小聲耳語幾句。
另一邊的石室中,王雨依舊揮汗如雨。
此后數日,他將精力都消耗在制作煙霧彈和感應羅盤上,尚不知宗內同輩少年又接連死了十余人,無一不是身體爆裂而死。
一股充滿死亡詛咒的氣息,如陰云般,籠罩在每個少年的心頭,讓他們寢食難安。